牛魔王下界变耕牛

□冕宁县宏模乡文家屯村 邓显芳 邓显英 口述 

□黄菊英 陈云庚 采录

很久很久以前，老百姓是用身形矮小的羊来耕田的。牛魔王与玉皇大帝、水神菩萨在南天门巡游，远远望见下界百姓用羊犁田，辛苦万状。牛魔王听见羊犁田时累得“咩咩”叫，就鄙夷不屑地说：“羊子那么小，犁田太不得劲儿了！要是我去，何至于如此！”玉帝登时差牛魔王下界犁田，水神菩萨也在旁极力撺掇。

牛魔王不得已奉了玉帝圣旨，又心有不甘地老是讲条件。牛魔王说：“犁田累了，我就又躲又跳，老百姓能奈我何！”玉帝说：“你要跳就用牛鼻桊（横穿在牛鼻中隔上的小木棍）穿你的鼻子！”牛魔王说：“人那么小，我这么大，其奈我何！”玉帝说：“人的毛都比你多几根，你看人越看越大，人看你越看越小！”所故以（冕宁方言，犹言：“因此，所以”），牛鼻孔里没有毛，人鼻孔里有鼻毛，人之所以“多几根毛”就多在有鼻毛。人只要眼睛定定地看着牛，牛就胆怯畏服，只有俯首帖耳，乖乖听话。牛魔王说：“累了我就骂骂咧咧，龇牙咧嘴！”水神菩萨说：“那就烧根红铁钉把你的下巴连同舌头一起钉住！”所故以牛不能说话，牛的下巴上都有一个白色的肉瘤，就是当时钉红钉子时留下伤痕的见证。冕宁人骂人不说话，往往都引用这个典故：“红钉子把你钉住了吗？开不得腔？”

牛魔王没有办法，只好领旨下凡，变身为牛，代羊犁田耙地，而且口无怨言，任劳任怨。牛魔王从此恨透了水神菩萨，所以每逢下水必屙屎屙尿，以此发泄不满。

冕宁的这个民间故事，与冕宁的农耕文明关系甚巨，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冕宁历史上（毋宁说是整个安宁河谷）农耕时代人牛相依的玄奥微妙的关系。作为即将消失的农耕文明的有机组成部分，兹将此故事采录并缀于篇末，以裨益于后之研究者。

冕宁与耕牛相关的谚语：

吃饭要晓得牛辛苦。

牛耕田，马吃谷，我养儿，他享福。

干得好牛肉都作得刀头，干得不好就猪肉都进不到庙门。

割牛肉敬神，牛也割死了，神也得罪了。

牛乖马巧命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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