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的丰姿 人的谦和

位于西普路段（西昌至普格）的清香木。 位于西昌邛海湿地六期的柏树。 位于西昌观海湾步道的杉树。 位于西昌邛海湿地四期的柳树。 位于西昭路段（西昌至昭觉）、西昌高枧乡大路中的黄连木。

□图/本报记者 钟玉成 文/特约撰稿 蔡应律

作者简介  蔡应律，1946年出生于四川省会东县，西昌电力公司退休职工，发表作品逾300万字，1985年获首届“四川省职工自学成才奖”，小说《回声》、报告文学《命脉》分获第二届、第三届“四川省文学奖”，小说《家当》、散文随笔选集《氤氲》（中国文联出版社）分获首届、第三届“凉山彝族自治州文学艺术山鹰奖”，《氤氲》并获凉山州“五个一工程奖”。新出版有三卷本157万字《应律选集》（四川大学出版社）。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凉山州作家协会副主席。

当然，首先是高枧乡这棵著名的老树。

此树之所以著名，是因为它站在大马路中间，人见了它，车见了它，都须“侧身”绕行，它成了这一段路“当仁不让”的“老大”。

而这“老大”头衔，又是我们人类心甘情愿奉送给它的。

这就有了说头。

其实，说穿了，这原本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树长在那儿，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无论当初是自己长出，还是人为栽种，晨迎朝暾，暮送晚霞，栉风沐雨，不招谁惹谁，相反，炎夏为你遮荫，酷暑为你挡阳，平时为你供氧。到头来，某一天，你要修路了，嫌它长得不是地方，斧锯齐上，好歹得给我让路。这人，也太强势了吧？然而，长久以来，我们真就是这么干的。不知天高地厚，整日牛逼哄哄，豪迈得不行。开口闭口，要叫高山低头，河水让路。这是哪跟哪啊？你不是这山河养育出来的？你无所不能，无往不胜，你在跟谁作对啊？追根溯源，人乃自然之子，到末了你却漠视自然，跟自然死嗑，岂能安然自在不受惩罚！大自然对人类的惩罚类乎调教自己不懂事的孩子。能看到这种调教开始管用，在某些方面正在管用。不可一世的人类开始低下头来，审视自己的内心，检讨自己的行为，并开始学会与自然界和谐相处。

这是人类成长的经历。

因此，当我看到西昌高枧乡这棵树，终于得到世人的尊重而保留下来，毫无愧色地安然站立大路中间，与过往行人、车辆相互凝眸、互致敬意时，我真是十分地感动。

它站立那儿，类乎一个感叹号，更像是一条格言，一个警句，一本教科书。它教育我们，学会谦卑，学会内敛，学会收束，学会文明和优雅。

是的，树很执著，它认死理，坚定不移，毕生搂紧身下这一抔泥土，再不离弃。这便是树。这才是树。它没有脚，不晓得退让。但我们生得有脚，我们自诩为万物之灵，我们侧一侧身子，多迈一步两步，绕过去，人与树共存共荣，共享生命之尊，多好的事。

高枧乡这棵树为更多的树争得了一席之地，同时让我们如此看得起自己，这却是这棵尊贵的老树馈赠给我们的又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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