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猴儿”

□谢丹（德昌）

据说猴子是最调皮的一种动物，属猴的孩子亦然。二胎的孩子就属“猴”，两岁半，正是蒙昧不开化、听不进教诲而又任性的年龄。陪伴“猴儿”成长，苦累与快乐俱具。

在“猴儿”没有蹒跚学步之前，想象很美好，觉得自己的孩子肯定是天底下最乖的宝贝，当妈的说啥他就听啥，叫他朝东他就朝东，叫他朝西他就朝西，叫他往南他不敢往北。聪明、懂事、乖巧、机灵……所有赞美的词语都会跟他有关联，但到“猴儿”能够歪歪扭扭可以行走之后，才发现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是多么的巨大。以前听老一辈的对自己的儿子辈孙子辈称作“狗丢儿”，易养活的寓意在里面，现在轮到自己也在养“猴儿”了，才让我对“狗丢儿”“狗剩子”等诸如此类的词语有了更深一层的感悟，原来“狗丢儿”“狗剩子”是用以作比“丢在路边，垃圾桶边，连狗儿都不想去理睬也不会去看一眼”的调皮捣蛋的儿子的。这些满带嫌弃的小名，常常在街边被听到，并看到爸爸或妈妈急火火地叫着自家在路边横冲直撞，像移动的坦克一样，打算碾压一切的儿子。

走路步履蹒跚、歪歪扭扭、横冲直撞，是我家这“小猴儿”学步时的形象写照。才刚刚一岁，他似乎就有了想探知世界的急切欲望，似乎要急切地从脚下开始探知世界，所以在我和他爸爸轻轻拉着他的小手打算教他走路时，他就表现得很不耐烦，好像我们阻止了他探索世界的进程。一甩一扯，左突右冲，挣开大人的手，终于迈开了他人生的第一步，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他的小短腿像踩高跷似的飞喇飞喇了好几步，在要跌倒的前几秒，他爸成功地抱住了他。从这以后，他就自信地认为走路是从跑路开始的，直至今天两岁半，他都是这样认为的！他在第一次取得了小小的胜利以后，每一次跑路都是以摔倒在地上为结局，但并不妨碍他乐此不疲、横冲直撞地跑。不过稍感欣慰的是，每一次或轻或重的令大人心痛的摔跤，他都是自己来承受着结果，摔轻了爬起来继续跑，摔重了哭几声，哭完后爬起来再跑。

有时候，儿子的这种勇往直前的精神和永不干竭的精力，让我深深地怀疑，是不是跟我有关？直至有一天我在街道上走着，终于得到了答案：一个年迈的奶奶骂孙子“你这么皮，是不是你妈怀你时吃了人参！”我受到了启发，回家后一直反思，我怀孕时是不是吃了人参？答案是肯定的“没有！”那我是不是误吃了人参？绞尽脑汁细细思索……有了，每次端午节药会采买的“山参、丹参、党参、小洋参、西洋参……”之类的“土参”，本来这些“土参”是没有“人参”的功效的，可吃的次数多了，“土参”是否也会变“人参”？突然顿悟：“猴儿”的调皮，原来是为娘者的原因啊！所以当他在人行道上乱窜的时候，我都是先自省着，然后放低音量轻声呵斥罢了。

自从进了早教中心，“猴儿”学会了老师教的一句儿歌，并不时挂在嘴边念叨着“洗——洗，洗白菜，洗完白菜切白菜；切——切，切白菜，切完白菜炒白菜”，他一边饶有兴趣地念着，一边把离他最近的物品，尽可能扔得远远的，扔得满屋都是。而我则默念着“捡——捡，捡火车，捡完火车放火车；放——放，放火车，放下火车，捡飞机；捡——捡，捡飞机，捡完飞机捡杯子……”这“猴儿”前面丢，我就弯着柔韧性不再的腰身在后面捡。不是有部电影叫《让子弹飞》吗？可我家这“猴儿”可以“让一切都飞”！除了扔东西这项技能，“猴儿”还有一项绝技，那就是攀爬，这绝对是“猴”的强项！为了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餐桌、椅子、凳子、长鸡毛掸子、短鸡毛掸子……都能成为他的工具，只见他下面搭根椅子，椅子上叠根凳子，先爬上椅子，站在椅子角边，努力把他那圆而胖的脚趾趾尖勾着凳子角，用尽吃奶力气，肚子紧贴凳子面，屁股一蹭一蹭，小脚一蹬一蹬的，像一只青虫蠕动上了凳子，终于成功地占领了这处制高点，在这近10分钟的过程中，着实让我为他捏了一把汗！站在这离地一米多高的地方，要够着高处的东西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家有“猴儿”，时常有让人心惊胆战之感，怕他摔着怕他因之受伤。可两岁半的“猴儿”在摔倒之后或者一气乱扔之后，也会偶尔表达他那似乎自己也不太懂的情意：一句“对不起，妈妈”或是“妈妈，我错了”……你会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孩子长大了，哪怕只是一点点，这不正是为人父母者所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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