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柒拾”乡粹文化的百年故事

罗城古镇凉厅子高路川 摄贰柒拾郭劲松 画切磋技艺郭劲松 画

■记者杨心梅

战国时期，秦蜀守李冰在五通桥凿出第一口盐井，此后数百年里，犍盐入滇、川盐济楚等大事件高潮迭起，五通桥因盐聚人、因盐成邑、因盐而盛，成为五湖四海的文化汇聚地。

“金犍为、银富顺。”“金窝窝、银窝窝，全靠一个盐窝窝。”一首首民谚的流传，让以五通桥为中心的犍乐盐场兴盛与富足的风貌，留存在五通桥人心中。

三江日夜奔流，时间斗转星移，但当你漫步于如今的五通桥茫溪河边、黄葛树下，穿古道、进弄巷，你会发现，那曾经艳绝了五通桥历史的盐业史、盐文化从没走远，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五通桥桥字牌（“贰柒拾”）以另一种方式，从盐码头走进寻常百姓家。

民间艺术源远流长

“贰柒拾”起源于五通桥民间，故有“桥字牌”之称谓，简称“字牌”。据1992年版《五通桥区志》记载以及当年的耄耋老人记忆，“贰柒拾”与五通桥盐文化和码头文化密不可分，“清代中叶，五通桥的盐业已经兴旺发达，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盐、煤下河上岸，进口出关，资本家或揽头为便于与搬运工人结算搬运费，实行每抬一包盐或一筐煤发一个特制的牌子，最后凭牌子到指定地点领取搬运费。搬运工人拿着牌子后，工余之暇玩牌寻乐，从而萌发了最早的字牌活动。”“贰柒拾”代表性传承人姚学云告诉记者，因为“贰柒拾”是码头工人在劳作之余发明创造，当时也主要用于益智娱乐，兼具博弈竞技性质，所以参与者众多。

同时，“贰柒拾”这一名字也暗含“盐味”。“贰”，是指盐、煤2种物质，其中，黑牌指代“煤炭”，红牌指代“盐”（白色的盐无法用白色来呈现“贰”字，就改用喜庆的红色来记）；“柒”，正是指玩牌者手中的7房牌。

到了民国时期，由于竹签牌携带不便，有人将其改进为纸牌。后随着“贰柒拾”越来越普及，这一码头工人特有的博弈工具也进入寻常百姓家，逢年过节，几乎家家都打桥字牌。在“贰柒拾”形成严格、基本固定的竞技规则后，更是风靡一时，逢年过节、婚丧嫁娶，凡有人群聚集便有“贰柒拾”的博弈竞技。这一娱乐形式成为当时人们业余消遣和文化娱乐的主要形式，也逐步发展成为今天乐山、眉山一带广为普及的大众游艺益智博弈竞技娱乐活动。

据统计，“贰柒拾”在乐山、眉山的17个区县极为盛行，参与总人数在百万人之上，影响辐射成都、重庆和川西南一带。“这也说明，‘贰柒拾’是典型的地方娱乐乡粹。”姚学云表示，这是五通桥人民劳动智慧的结晶，反映了人民群众对业余文化娱乐生活的喜爱和追求。“它的发展，即是地方民俗文化的蝶变过程。”

传统瑰宝传承发展

从诞生在盐业码头到如今公园、茶馆随处可见，作为乐山“乡粹”，“贰柒拾”因饱含浓郁的本地特色，2006年被列入乐山首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贰柒拾”的特点是趣味性、娱乐性强，简单易懂，易学易会，但想要精通却不易。“要把这门‘乡粹’发扬光大，不能仅仅依靠大众的日常娱乐，还需要更多的人以此为课题进行研究。”同为“贰柒拾”代表性传承人的杨学友说。

2006年，“贰柒拾”还入选乐山“十大城市名片”，这也是当时唯一的娱乐类城市名片。

2007年底，乐山成立“贰柒拾”文化研究会，时任会长杨正常通过对“贰柒拾”文化的深入研究，制定出一套“贰柒拾”玩法规则。

同年，杨正常取得了“贰柒拾”牌盘、时尚国际性“贰柒拾”、传统改良型“贰柒拾”、骨牌麻将型“贰柒拾”等外观设计专利。在这些外观设计专利中，他将阿拉伯数字、英文等引入其中，便于“贰柒拾”文化的推广。

2009年，乐山“贰柒拾”文化研究会把“贰柒拾”带入大学课堂，成为乐山师范学院留学生和外教的一门选修课。

2010年，“贰柒拾”规则正式颁布。通过常年举办的“贰柒拾争霸赛”，这项规则逐渐推广开来。

2014年，首款“贰柒拾”手机游戏，同时也是首款专为乐山打造的棋牌游戏大厅——博雅四川棋牌正式发布，短短3个月注册用户突破5万。

2015年，中心城区以“贰柒拾”文化为主题的贰柒拾广场竣工，广场充分将“贰柒拾”文化融入景观之中，受到市民喜爱。

……

如今，“贰柒拾”早已融入乐山人的生活。姚学云说：“我们很高兴，这种独有的娱乐形式，成为乐山城市文化的一部分。”

乡俗乡情历久弥新

近年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时代的进步，人们业余文化娱乐方式也呈现出多样化的发展趋势。在网络游戏等娱乐方式的冲击下，“贰柒拾”的普及、流传速度也呈现出一定的下降趋势。“这是一种必然现象，跟社会发展有关系。”说起现代社会对传统文化的冲击，杨学友对“贰柒拾”还是信心满满，“‘贰柒拾’易学易会，娱乐性强，不择场地，始终有它的生存空间，不然我们的争霸赛也不可能一打就是10多年，还年年火热。”

姚学云认为，“贰柒拾”排列组合千变万化，牌局走势变幻莫测，玩家既相互制约又激烈对峙，具有很强的博弈性和娱乐性，通过玩牌，可以达到调节情绪、消除疲劳、舒缓压力、放松神经的目的。

同时，桥字牌使用的变形汉字也是很多人关注的一点，其造型夸张、独特而又美观大方，许多文字都有其特殊的称谓和含义。如红色的大壹，变形后像一个笑和尚，憨态可掬，百姓送它一个“罗汉”的称呼。因其又像宋代的官帽，又称“笑官”等等。正是因为这样的魅力，“贰柒拾”作为纸牌类工具，从东方老码头走到了法国，被巴黎世界扑克牌博物馆收藏。

“不过比较遗憾的是，近年来，‘贰柒拾’传统制作工艺受到江浙一带发达地区现代机械化生产的强烈冲击，原本兴旺的地方作坊纷纷倒闭。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曾多达50至60家手工作坊、制作厂家现已寥寥无几，亟待抢救和保护。”姚学云表示，“我们这些传承人手里还存有早期的手工纸牌，未来希望能有机会面向公众展示，让更多人了解和传承‘贰柒拾’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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犍为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犍为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