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三国悬案之十 自取绝路的能臣

文/宋延坤

蜀建兴十二年（公元234年），诸葛亮病逝于五丈原，而当他病逝的消息传回蜀国后，李严也带着激愤的心情离开了人世。激愤，不是因为觉得蜀国痛失丞相，也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崇拜诸葛亮，而是因为这个人发现自己在政治上彻底没了出头之日。那么，李严为何会发出如此感叹？

能臣干吏，李方正文武双全

李严字方正，早年跟随刘表时曾担任过郡中专职吏员。曹操进入荆州之时，李严并没有选择留在荆州而是投奔刘璋，担任了成都县令。因为为官时展示出了较高的才华，李严在213年又被刘璋任命为护军，在绵竹一带抵抗虎视眈眈的刘备。不过，履新的李严并没有选择和刘备硬碰硬，而是率领属下呈交了降表。

听闻李严的才华之后，刘备也拿出了招揽人才的姿态，并迅速任命其担任犍为太守、兴业将军。李严没让自己的新主失望，因为他的确是一个能文能武的难得之才：和诸葛亮、法正、伊籍、刘巴一起制定了《署科》，大大缓解了“德政不举，威刑不肃”的问题，也为蜀汉的法律体系打下了坚实基础；218年，土匪马秦、高胜等人召集数万人在郪县作乱，李严仅率领本郡的五千兵马就奔至一线，斩杀了马秦、高胜等匪首。越嶲夷王高定派去围攻新道县的兵马，也被李严击溃；担任犍为太守时，他大搞基建工作，把整个郡城建设得既漂亮又有档次，让官民非常赞叹和佩服。尤其难得的是，他在水利建设方面也是个专家，据《水经注》记载，他在犍为执政期间，蒲江大堰、都江堰、六水门等重要水利设施都得以重修，为繁荣地方经济打下了基础。

从李严为官时期的表现来看，他有承担托孤重担的一定实力。不过，尽管李严颇有才干，却落下了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让后世人唏嘘不已。

贬为庶民，尚书令黯然下课

231年，诸葛亮四出祁山再次北上讨伐曹魏，坐守后方的李严被诸葛亮委以督运军粮的重任。这是李严最后一次为蜀汉出力，也是他政治生命结束的时间节点。据《三国志》裴松之注的说法，因督运军粮不力，诸葛亮联合二十多名重臣弹劾李严。

战事本来就变幻无常，督运军粮不力算是大错，肯定要给予相应的惩罚，可直接贬为庶人的做法是不是量刑过重？如果仅仅从督运军粮不力这件事来看，对李严的处罚有些严重，因此，后世对诸葛亮也给出了两种说法：其一，诸葛亮权欲之心太重，他想借机铲除李严这个政治对手；其二，李严危害到了蜀汉政权的稳固，诸葛亮需要尽快解决李严，而督运军粮不力是一次难得的机会。笔者认为，第二种说法应该更为靠谱，因为李严的一些所作所为，的确是威胁到了蜀汉政权的长久。

李严到底干了些啥事，让诸葛亮不得不联合众多重臣废掉李严？笔者认为，主要因为李严提出过以下三个方面的要求：第一个，易中天援引《三国志·李严传》和《华阳国志》时介绍，李严移防江州以后向朝廷提出，以江州为中心划出五个郡，另外成立一个巴州，自任巴州刺史，但此要求被诸葛亮拒绝；第二个，李严以司马懿、陈群、曹真、曹休等魏国四位托孤大臣均已开府治事为名，表示自己也应该开府，这个要求同样被拒绝；第三个，劝进。据《三国志·李严传》裴松之注引《诸葛亮集》的说法，李严曾劝诸葛亮加九锡、进王位。

你诸葛亮是托孤大臣，我李严也是，为什么就不能和你一样担任一个州的州牧？为什么就不能开府治事？在笔者看来，暂且不说单独设立一个新州有分裂的嫌疑（蜀国只有一个益州），李严提出前两个要求的时间节点太过关键，让诸葛亮不得不对李严心生警惕之心：提出第一个要求时大约是在227年，这时的诸葛亮正在准备第一次北伐；第二个要求的提出时间大约是在230年，是诸葛亮准备第四次北伐的时间。

第三个要求更是值得回味。诸葛亮是蜀汉的丞相，而上一个加九锡、进王位的人是谁？大汉丞相曹操。很显然，李严“加九锡、进王位”这个看起来善意的劝进实则不怀好意。

因此，从以上李严的所作所为来看，诸葛亮不得不尽快废掉李严，不能任由这个同为托孤重臣的同事搞出更多的花样和大动作。

目空一切，树敌多身陷囹圄

在三国那样一个时期，遭遇过被贬的能人颇多，只要时机一到，大家都还能得到不少咸鱼翻生的机会。那么，李严为何在诸葛亮病逝后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像《李严传》里说的那样“激愤”而死呢？对于这个问题，上奏给刘禅用来弹劾李严的那道书已经给出了答案，那道书可是丞相联名二十多位重臣上奏的。

除了诸葛亮，另外二十多位重臣分别是谁？分别是刘琰、魏延、袁綝、吴懿、高翔、吴班、杨仪、邓芝、刘巴、费祎、许允、丁咸、刘敏、姜维、上官雝、胡济、闫晏、爨习、杜义、杜祺、盛勃、樊崎等，不得不说，从这些人的名气和官职来看，这道弹劾李严的书，其含金量还是很高的。尤其需要指出的是，这些人并非都是诸葛亮的死党，比如，和李严同属东州派系的刘巴和吴懿，益州本土的爨习，还有派系痕迹不明显的姜维等人。

众所周知，刘备入蜀之后，益州的势力结构变得非常复杂，其中，除了关羽、张飞、赵云、孙乾等早期跟随刘备的势力之外，还有着另外至少三个方面的势力：其一，诸葛亮、黄忠和马良为主的荆州系；其二，法正、李严和黄权为主的东州系势力；其三，杜琼、杨洪和王平等人为主的益州本土势力。而诸葛亮之所以能够将这么多不同势力的人联合在一起弹劾李严，有诸葛亮是蜀汉真正掌权人的因素，和李严得罪人太多也分不开关系，甚至可以说，后者的关系是主要原因。

咎由自取，再出山几无可能

李严到底有多不招人待见？《太平御览》引《江表传》和《三国志·陈震传》等一干史料都有相关记载，都描述过李严得罪同僚的问题，比如，他曾把杨洪气得辞职，把属下王冲逼得投降了曹魏。

李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尽管颇有才干，可谁也不想和他当同事。得罪人太多，也是李严在得知诸葛亮病逝后激愤而死的重要原因，诸葛亮不死，或者还有少许硬扛着各方压力重新启用李严的可能，可诸葛亮既然病逝，不论是谁取代诸葛亮，都不会再有起用李严的可能。整个蜀汉还能有谁比诸葛亮更有权威？恐怕连刘禅都不愿或不敢犯这个大大的忌讳。

说句不好听的，在蜀汉的朝堂之上，恐怕绝大多数人都盼着李严永远别再出现。再者说了，即使诸葛亮不借督运军粮不力之机弹劾李严，以后也会找其他机会打他的主意，即使诸葛亮不想对李严动手，其他人说不定也会逼着诸葛亮下手。

其实，在笔者看来，即使诸葛亮没有病逝，李严恐怕也不会得到被再次起用的机会。前面已经说过了，除了刘禅这位国君之外，益州还存在着至少三个方面的势力，而且这些势力都不喜欢甚至厌恶李严。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形势，诸葛亮能再用李严？用了这个人，他四处捣乱不说，还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各个方面势力之间的团结，对蜀汉政权的稳固构成威胁，所以，即使诸葛亮长命百岁，也坚决不会重新启用李严。

李严浮雕

游戏《三国志12》中的李严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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