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走成都 ■陈卓

　　西成高铁开通之后，曾经的蜀道之难，如今的进川之易，沧海桑田，令人唏嘘。趁着春日暖阳，一家人坐上飞驰的高铁，匆走成都。

　　翻过秦岭，似乎就是另外一个世界。跨越了南北的分界线，从西安到成都，油菜花就是最好的证明。南方的春天，开春就是比北方早，随处可见的油菜花娇艳夺人，吐露着春的气息。灰白的民居，氤氲的雾气，任何一个角度放眼望去，都像是一幅山水画。

　　来到成都，岂能不去乐山大佛和峨眉山。看佛就应远观，而不是近瞻。近瞻无非就是一块大石头，远观才能体会那种神韵和气势。于是，在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汇聚之处，坐在船上，凝视这座跨越三个世纪的凌云大佛，听闻建造人海通禅师面对官员垂涎造佛钱财而发出“自目可剜，佛财难得”的誓言，还有佛祖三次流泪的传闻，不禁肃然起敬。与市区一江之隔的大佛，临江危坐，江天悠远，这里再也不是孤独的风景，而是当地人心中的朝圣。

　　常说，看景不如听景。也许是心中预期太高，乐山大佛不像想象中那么大，但也不是那么小。这种感觉，如峨眉山一样。在我的心里，峨眉山并没有峨眉派名气大。年少时，从金庸的小说里读到了峨眉派，才知道了峨眉山。峨眉山不像秦岭，容易观察出秦岭的雄浑延绵，一旦走进了峨眉山，总感觉不大，属于秀气中捎带一丝大气。山中大多大同小异，不同之处，在于偶遇古代文人骚客留下的故事不同。但峨眉山有猴，这是一大亮点，我们也主要是为了看一看猴。猴的居住地十分集中，既有驯化之猴抢夺游客食物，也有野性之猴纵横深林绝壁。真正的野猴，凶性十足，还是离远一点好。走出峨眉山，带不走一丝云彩，却留下了一丝遗憾，未到云海去看一看。

　　成都这几年“火”了。一首唱遍大街小巷的《成都》，让许多人又再次恋上这座城市，连儿子都因为这首歌，知道了有成都这么一个美丽的城市。玉林路，小酒馆，大城市有了小情怀，似乎每个人都能唤醒记忆深处美好的回忆。

　　享誉盛名的锦里、宽窄巷子虽然也有来头，但基本都是后来者的杰作，宽窄巷子甚至也只是一条宽巷子和一条窄巷子的合称。青黛砖瓦，四合院落，老墙古树，时光穿梭，成都人特有的闲慢生活雅趣自流。成都人就是这么任性爱玩，在锦里不远的地方，有个“耍都”，名字叫得如此直白，此地就是成都人吃喝玩乐的地方。

　　无论是来到群星璀璨的武侯祠，还是走进浣花溪畔的杜甫草堂，改不了的毛病，就走到哪都要品读门前的楹联和文人留下的墨宝。做旧的东西太多，但文字的内涵是做不了旧，愈读愈觉回味无穷。走出武侯祠，还在不断回味光绪年间石禅老人的千古名联：“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视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微言大义，引我深思，也许是职业使然。

　　厚积千年的文化温度，释放出了天府文化的澎湃力量。但有千年文化的城市很多，有历久弥新人文魅力的城市却不多，成都就做的很成功。历史上，天下诗人皆入蜀。如今，在生活节奏这么快的世界，要过有诗意的生活，看样子还得去成都。

　　匆匆两天，走过成都。其实，只是浮光掠影地看过而已，但往往越是第一印象，往往越是直接，越是干净，越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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