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国宴
说实话,对于狐狸,我是喜欢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它玲珑的面容,更重要的是它曾是我儿时家乡的野外唯一生存过的大型动物了。
我的家乡在榆中北山,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家乡的野外,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常常会看到狐狸的身影,它们或单独或成双成对,在对面的山梁上引颈高亢,给寂寥的家乡增添些许生机。在我眼里,狐狸真算得上动物里最漂亮的了。在家乡,人们都喜欢把漂亮的女孩子说成是狐狸精,其实狐狸的面容真是耐看的很,如果一个女人的脸能够如同狐狸玲珑的面容,真算得上是美女了。
很多的时候,人们总是把狐狸与偷鸡贼联系起来的,其实在我的记忆中,狐狸是很少主动侵扰人们的。从春到秋,它们都活跃在远离村庄的地方,只有到了冬天,特别是下大雪后,因为缺少食物的缘故,狐狸才会趁着夜幕的掩护潜进人家的鸡圈偷鸡吃,我就曾亲身经历过。那还是我十岁的时候,当时我们一家还住在窑洞里,我们家的鸡圈在院墙外的一个旮旯里,接连几天的大雪,我们家养的鸡接连少了三只,起初,由于大雪掩盖了狐狸的脚印,父亲还以为是村里游手好闲的人偷去炖了,直到大雪停的那个早晨,父亲才发现了狐狸留在雪地上的清晰脚印。气急败坏的父亲决定要抓住狐狸好好教训一顿,要知道,当时的那几只鸡可是供养着我和哥哥、姐姐的学费呢。父亲一连守了好几个晚上,我和哥哥也因为好奇,陪着父亲“守株待狐”,可始终没有见到狐狸的影子。一直到第七天的半夜,正要睡觉的我们突然隐约听到院墙外鸡在乱叫,父亲立刻提着一把铁锨冲了出去,我和哥哥也各自拿着一根木棒跟了过去。等我们追到院墙外的鸡圈时,只见鸡圈里的十几只鸡相互挤在一起,不停地叫着,根本没有狐狸的影子。我们都很纳闷,父亲将铁锨把伸进鸡圈扒拉着看鸡,就在这时,就见一道金黄色的弧线从鸡圈里突然一跃而出,擦着我的裤脚快速地冲下坡地,在雪地里急速地跳跃而去,月光下,我分明看清那就是一只狐狸。原来,我们赶到鸡圈时,狡猾的狐狸竟将身子蜷缩起来,躲藏到鸡圈的最里头企图蒙混过关,在父亲的惊扰下,才不得不仓皇出逃。为了以防狐狸再次光临,父亲从邻村要来一只大狗,自此,狐狸便知趣地躲开了。
狐狸大都把家安在远离村庄,人迹罕至的深山沟壑里,一般都比较隐蔽,但对于我们这些淘气的孩子来说,要找到它们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我们常会在雪后约上十几个孩子,沿着狐狸留下的脚印跟踪过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发现它们的巢穴。一次,我们竟然在一处洞穴里抓住了三只满月不久的小狐狸,样子憨憨的,如同小猫,很是可爱。整整一个下午,我们十几个孩子将三只小狐狸在手里传来传去,任凭狐狸爸爸和妈妈在不远的地方冲着我们发出声声悲鸣,直到三只小狐狸奄奄一息时才扔下它们离开。第二天下午,我们几个小伙伴又相约去找小狐狸时,它们已经搬离了。
后来,在家乡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几个收购狐狸皮子的人,他们不但怂恿村民抓捕狐狸,而且还亲自到深山里下套、放炸药。也许是狐狸曾经把村里的鸡偷吃多了,家乡的人们竟然默许了这些偷猎者残忍的勾当,并主动提供狐狸的行踪,最终,生活在家乡的狐狸日渐减少。等到有关部门出面制止时,在我家乡附近,能找得见的就只有一窝狐狸了。这一窝狐狸生活在一个叫上沟脑的地方,但它们仅仅比其他狐狸多生活了不到半年,便在一场大雪后的清晨被集体炸死了。我亲眼见过它们的惨状,大小一共五只,嘴巴都被炸碎了,等我们赶到时,偷猎者早就剥去狐狸的皮子逃离了,只把狐狸的尸体扔在雪地上,一个个鲜红、刺眼地僵硬在雪地里。自此,家乡的山山岭岭再也听不见狐狸引颈高亢的嚎声了,曾经是我家乡野外最大型的动物终于销声匿迹,直到现在也没有再出现过。
冬天来了,窗外又开始飘落雪花,站在窗前,我不止一次地想起家乡曾经的狐狸,特别是那最后的一窝狐狸。是的,所有的动物都跟人一样,它们也有在这个星球快乐生活的权利,活着不易,我们应该善待动物,就像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一样。我更期望不久的将来,在家乡野外的雪地上能够再一次看到狐狸的爪印,听到它们引颈高亢的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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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中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榆中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