蕨菜和野草莓,是入夏时节的兴隆山奉献给人们的两味山珍。
五月下旬,鲜嫩的蕨菜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其生长速度极快,七八天就能长到一尺来高。当地农民根据形状将蕨菜分为羊蕨和牛蕨两种。羊蕨,茎条细瘦,六月上旬,可以采撷食用。牛蕨,茎条肥硕,有筷子般粗,一般在六月中旬采撷。“一年好景君须记,采蕨最是六月天。”采撷蕨菜要把握好时机,出土不久的蕨菜,纤维素含量少,太嫩,吃起来有点蔫和腥。长过了头,曲拳撑开,纤维素过多,有点老,难以食用。无论羊蕨牛蕨,长至一尺来高、曲拳欲撑时,是采撷的最佳时间,此时的蕨菜纤维素饱满而鲜嫩。
我家在榆中县城西南近郊,距兴隆山七八里路。童年时代,常跟着大人们去兴隆山一带采蕨菜,山上蕨菜很多,采蕨菜就像打蒜薹似的,轻轻一撅,即可得手,不到一个小时,一个人就能打一背篼。人们打了蕨菜,下山背回家,将其切成一寸长短,入沸水锅煮熟,用凉水冷却漂洗,佐以辣椒面(或芥麦)、食盐、食醋、泼上刚熟过的胡麻油,就成了能上桌的山珍佳肴。乡亲们朴实厚道,无论谁家上山打了蕨菜,都会给邻居端上一碗,让大家尝尝鲜。
当地农民用这样的工艺来制作蕨菜干,将新鲜蕨菜切成一寸长短,入沸水锅煮七分熟,捞出放入凉水冷却,再入篮控水后拌以草木灰,晾晒除去水分,用筛子筛,用簸箕簸,除去草木灰,就制成了蕨菜干。蕨菜干虫不蚀,不变质,腊月正月烹调成肴,色泽墨绿,口感柔韧细腻,是下酒下饭、款待亲朋好友的佳品。
蕨菜也是中药,气味“甘、寒、滑、无毒”,有“去暴热、利水道、令人睡”(《本草纲目》)之功效。
野草莓(榆中话叫“薸儿”)如豌豆大小,红红的颜色是太阳晒出来的自然红,熟透了的野草莓,红得发黑,人们采摘时,连同它两三寸长的茎柄一齐摘下,扎成擀面杖粗的把儿,整整齐齐地装进筐篮,或提回家自己享用,或去集贸市场出售。野生草莓个头小,还有点丑陋,但它长在山林,风吹雨淋,没有污染,味道酸甜滋润。山林里通风,土质肥沃,光照足,昼夜温差大,野生草莓积累的糖分多,维生素C、钙、磷、铁、锌的含量高,有很高的营养价值。相比之下,人们在塑料大棚里种植的草莓,虽然个头硕大,看起来不错,但光照不足,为了高产,在根基上施很多化肥,在叶面上喷施催长素,刺激草莓迅速长大,为了早上市和运输途中减少烂损,五六成熟就被摘下来,用催红素催红,为了防虫,还喷施农药,人为污染多,中看不中吃。行走于山林,摘几颗野草莓咀嚼品味,还能悟出一些道理来:不要以貌取人;不要揠苗助长;内在的美,才是真正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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