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抽粪管抱了15年 记环卫工李凡存

兰州日报社全媒体记者安希荣柴希中张旭永

李凡存，一位脸上常带笑容的环卫工，拿手绝活是掏粪。夏天，跟随抽粪车穿梭在安宁区的大街小巷，哪里淤堵那里掏，没有一次出现过解不开的疙瘩。大热天穿得严严实实，戴上手套，捂上口罩，抱着抽粪管子，配合抽粪车作业，李凡存好像就是给这台车配置的“指挥家”，抱着一根粗壮的管子指挥乐队演奏，从未失手过。

夏天的活，粪水乱溅，脏了衣服，回去洗洗，但最起码不受罪。到了冬天，可就糟了，时不时还要钻井道敲敲打打，经常性搞得衣服湿了，四肢冻成冻疮。可这一个管子，总得有人抱。李凡存说，抱习惯了，放不下。

2004年5月，他加入环卫工队伍，成为安宁区环卫局肥料队的一名装卸、疏通工人。第一次上岗，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他还是遇到了心理障碍：这在大马路上干活，万一遇到了熟人怎么办？干活容不得他多想，井道掀开了，管子抱住就得上。这些质朴的干活人，下意识就抱起来“家当”把活干，李凡存第一次抱起这粪水管子，虽然浑身是劲头，但脸红了，把自己的表情藏到管子后面……

12月16日，记者走访李凡存，他的工友们抢先替他代言：“咱们的老李是导游，安宁的下水全知道，不信跟着游一游。”这些同样质朴的工友，嘴里迸出这些解嘲的言语，个个笑出满脸的憨厚。李凡存说：“抱了15年的管子，要说哪里的化粪池、公厕下水道怎样分布，不知道，这是假话，我们同班组的每一位职工，又有哪一个不知道安宁区哪条街巷有多少个化粪池？下水道是什么走向？我们干的就是这活，轻车熟路，人到管通。”记者面前的他，穿着干净，神情坦然。

他说：“谁有事没事穿那一身脏衣服，脏衣服是在岗干活时的保护套。不管多迟回家，我都要先把衣服刷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再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他说，谁情愿把辛苦带回家门呀。孩子小时候，常受到同学们的奚落，回来哭着闹着不让他再干这个活。现在孩子长大了，对他的这份职业充满了理解，有时候孩子还主动靠近他，给他一个爱父亲细微动作上的暗示，倍温暖。

李凡存在工作岗位上受过伤，右眼视力减退，言谈中，他习惯性地躲闪别人的目光。可谈起来他的工作，心头自然有浓浓化不开的感情。他说，从当初的“小李”变成了如今的“老李”，一晃15个年头过去了，当初的初心，就是当好一名环卫工，抱掏粪管子那是岗位的需要，他不抱，“老张”“老王”就会去抱。至于一抱起来，15年没撂下，这应当是每个环卫人的使命：自己一身脏，换来万家洁。就这累人活，要么就别干，要干就干好。

李凡存说，2015年春天的一天，在安宁堡小学清掏化粪池时，高压水车水管爆裂，导致水管枪头乱甩，他为保护同事的安全，强行将乱甩的枪头抱住，伤了右眼球。这之后，肥料队的同事们“照顾”他，全体推荐他当班长。他说，当了班长，这可不是啥“官帽”，只是大家对他工作的肯定和为人的信赖。这只是个带头人，肩头上压实的，只有更多的责任，或许处处以身作则，重活累活抢着干，才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他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同事们说，班组谁家有事情，请假他替班，抱起来还是从前那样帅。“这根管子，还是要抢着抱。抱了15年，没啥好躲闪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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