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韶子
秋天的一个傍晚,我终于圆了多年的一个梦想,在经过无数次车窗观望后,我登上了风云雷雨坛。
风雨雷雨坛,在武山县城东郊家坡村,呈四柱形,共分三层,每层间均有放大脚,南侧有台阶道,上层仅保留南边墙体,墙体留有明显的火烧痕迹,墙顶有垛口,根部有圆孔。据专家考证,此坛始建于宋徽宗崇宁年间,用沙土夯起,高达13米,占地约230平方米。顶层原有四门,正门在西。据说四角原来悬有四大风铃,铃声清脆,悠扬高远,为城郊一景。远看形似高塔,又像城垛,为初始建城所设的祭坛,用以祭祀风云雷雨四神,每年在春秋雨季第二个月的上巳日祭祀,以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明万历和清康熙《宁远县志》均有“风云雷雨坛,在城东”的记载。它与南社稷坛、西腊八坛、北邑厉坛合称古宁远县城四大祭坛,后随着战火烽烟,时代巨变,当初让人顶礼膜拜的其他三处祭坛逐渐销声匿迹,今天找不到踪影,只留下风云雷雨坛遗存。
夕阳的余晖洒在街心花圃上,国槐苍翠,花木葱茏,我穿过宁远大道,看到时时紧锁的南侧铁门开着,走过去,看着矗立在眼前的风云雷雨坛,拉开铁门踏阶而上。台阶是用青砖立起铺设的,正对着的北侧也有同样的门,同样的台阶,对称而建,台阶都是十三台。顶部平台东面,有一个小门,左右连接着浅色石质栏杆,延伸到四面围着风雨雷雨坛。站在黄土夯起的坛下,抬头而望,岁月侵蚀的斑驳印痕掩藏不住它的壮观和雄伟。地上铺着旧式大青砖,寂静中,似乎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我的脚步慢慢南行到拐角处,手扶栏杆,向西望去,最后一抹夕阳落下山去,霞光慢慢消失。我转身又朝东走,正好看到通向洛门的大道,来来往往的车辆,在暮色中如一个个晚归者,朝家的方向驶去。
东南角处,一条水冲蚀的小路蜿蜒到坛顶。我靠抓着一株株索索草,慢慢爬上去,到第二台上,路就平坦多了,环着风云雷雨坛四周,有一条平台路,只是现在长着草。眼看天色已晚,我只好向坛顶行进。朝西走了半天,又折回朝北走,我便到了顶部。今年秋天的雨水很多,滋生了草的蔓延,杂草淹没了膝盖。站在坛顶,环顾四望,北邻渭水,南依君山,东连洛门、秦州,西达陇西、兰州。风云雷雨坛不偏不倚,正正堂堂,就横亘于大道的正中央,宁远大道在此一分为二,于南北绕过风云雷雨坛后,又合拢。坛顶东部和南部残留着土墩,墩上有垛口,下部有几个洞孔。我记起曾经在一本书中看到,在战争年代,风云雷雨坛一度曾被当作军事要塞。事后说起时,青年诗人汪岩说,那几个洞眼,当年解放武山时,在作战中曾是枪眼洞,是他爷爷亲口说的。依稀中,我在墩上似乎看到有许多残存的射击孔。好像有人说过,顶部的残墙像一条鱼和一只母鸡在对话,我在暮色中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真的还有点像。
一座悠久的历史遗迹,是一个地方的神韵。风云雷雨坛,以雄姿矗立在武山县城的东门,在日益钢筋水泥化的今天,它不单单是一座千年古城的象征,更是城的根基。在武山,风云雷雨坛成为除了官寺以外县城仅有的最古老遗迹。它是一座标志,城的灵魂,来来往往的人,坐在车上路过武山,都可以看到。而元代的建筑物官寺,则深藏于城中新建筑物后面,知道的人很少很少。就是这么一个风云雷雨坛,为了保存下来,却历经波折,最终还是保留了下来,成为全国迄今发现保存最完整的祭坛类土遗址,具有非常高的历史文化价值。
夜幕降临,城区灯火辉煌,我不得不走下风云雷雨坛。此时,四周栏杆下的灯光早已亮起,当我双手合上铁门时,似乎合上了一个地域的众多遗憾故事和无奈叹息。目光及处,广场上的人们已经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灯光映照在铁门侧面浅红色的祭祀场面现代浮雕上,彰显着祥和之气。此刻,我猛然懂得了千年前的那一个个王朝,祭祀风、云、雷、雨四神保风调雨顺,还不就是为了黎民百姓的安康吗?而灯光下广场上的一个个快乐舞动的身影,不正是很好的证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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