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九份

何一鹤

1997年生。现就读于兰州大学文学院。曾在《社科纵横》、《中国铁路文艺》、《飞天》、《读者》等报刊发表两篇学术论文和十多篇散文。

九份之所以叫九份，根据《台北县志》的记载，在清领时代初期的时候，这地方的村落住了9户人家，每当外出到市集购物时都是每样要“九份”，到了后来，九份就成了这村落的地名，一直沿用至今。

如此说来，九份之所以为外面的世界熟知，也和它名字的由来一样充满了浪漫气息。日本动画师宫崎骏著名的动画电影《千与千寻》中的神隐世界，便是以九份为原型，使得九份的知名度在日本观光客中一跃高涨。上世纪80年代后期，台湾著名导演侯孝贤所执导的电影《悲情城市》，在九份附近取景拍摄。这部获得威尼斯大奖的电影，令外界再次留意到这个特别的小镇。

而九份之所以可以成为这么多艺术家灵感的来源地，也说明九份具有与众不同的魅力。终于，我也来到了这里。一路上，司机大哥颇是替我们担心：“真是不赶巧，这样的瓢泼大雨，你们可怎么在九份逛呢？”车窗外，大雨倾盆而下，像一条条小河在车窗上纵横交错，外面的景色被水幕隔离在外，看不真切。而我却觉得下雨的九份定会别有一番风韵。我本就是喜爱雨的，在雨中，人的心情也变得湿漉漉的，平日里藏起来的感性从心底蒸腾起来，将景色晕染成只属于自己的泼墨山水画。

踏上九份的土地，眼前的山城在一片雨雾蒸腾中映入眼帘。像是《千与千寻》中的千寻误闯神隐世界时一般，另一个世界在雨雾后逐渐显现出来。矮矮的房屋顺应山势，鳞次栉比地盖在一起，仿古的日式茶楼沿着屋檐挂着一排排的红灯笼。狭窄的街道和陡直的石阶，高高低低，弯弯曲曲，行走时，仿佛走在住家的屋顶上。

在逐渐阴沉下来的傍晚天色中，山城的灯火悄然亮了起来。红红的小灯笼挂在屋檐前如同一团团火焰温暖了雨中旅人的视线沿着窄窄老街的小小店铺中温暖的黄色光线融融的透出窗棂，湿漉漉的青石板阶梯上，折射着温暖的光亮。陶笛的声音从附近店铺里悠然传出来，音符缓缓地流淌在山间，动人却不尖锐，听来似乎是一部多年前文艺片的主题音乐，哀婉柔情。

走在窄窄的老街上，道路两边的屋檐之间，雨珠一串串落下，滴在石阶上又弹起来，打在脚板上，凉凉的。沿街的小店铺一个接一个，芋圆、鱼丸、雪在烧、草籽粿的香味随着热气飘出门外。各种精致的手工艺品琳琅满目的地摆在橱窗前，有的店铺专门卖猫模样的装饰品，同一只猫有几百种不同的造型，憨态可掬；有的店铺专卖陶笛，猫头鹰形状的、乌龟形状的，五花八门；有的店铺专营木质明信片，上面画满了各路神仙，写满了种种祝福……

旅程的最后，当然不可不去《千与千寻》中“汤婆婆的汤屋”的原型“阿妹茶楼”。走进茶楼，几张面具悬挂在天花板上，与动画片中的无脸人十分相似。摊开茶水单，茶叶的名字取得也是妙极：孤女的愿望、青春梦、雨夜花……拿起精致的茶具，冲泡开一杯热茶，静静听着雨打窗棂，山城的夜就这样缓缓流逝着、流淌着……

坐上返程的车，山城的灯光点点，渐渐在云雾中朦胧不见，像是仙境一般，一点点消失在倒车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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