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秋子”灿若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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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克强文

忘不了那一树灿若红霞的“秋子”!

山楂般大的小红果缀满枝头,一簇一簇争相亮相,秋阳照耀下闪烁着一片炫目的红光!

这就是令我激越无比的“秋子”树,也是我赞赏不已的《霜染秋子图》。

那年秋天,苏宰北先生在兰州举办个人画展前夕,我和画家冯振国先生陪同他去拜访老漫画家裴广铎先生。苏宰北请裴老斧正他的画作,裴老逐幅悉心欣赏,对其中一幅《霜染秋子图》赞赏有加。我们一行告辞时,裴老郑重地对苏宰北道:“宰北,求你一幅红果果,你一定要给我画哦!”苏宰北欣然应诺。

被裴广铎先生赞赏的“红果果”,正是我们靖远人俗称的“秋子”,品相悦人、口感美妙的小红果。

熟透的“秋子”皮儿极薄,紧贴在淡黄色的果肉上,果肉水分不大,但酸甜爽口,是上好的秋令佳果。

中秋月圆,清风拂面,坐在“秋子”树下,倘若用白瓷盘盛满“秋子”,如水的月光均匀地洒在白瓷盘和红“秋子”上,红白交相辉映,宛若一帧扇面小品画。在这样宁帖安详的意境中,树下之人不禁吟咏“一钩已足明天下,何况清辉满十分”“秋霜着意为渲染,惟有‘秋子\’灿若霞”……

我陪苏宰北先生拜访裴广铎先生的那年中秋节,我特意将从家乡带来的“秋子”奉送给裴老,请他老人家品尝。裴老从纤细的把儿上掐起一枚“秋子”,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后高声赞道:“此果只应天上有,人间俗子幸得尝!”连吃几颗后,裴老像个淘气的孩子般央求我:“克强,明年中秋节,你一定再给我送些‘秋子\’来!”

孰料天有不测风云,那年冬天,裴老竟一病不起!就在裴老住院治疗期间,苏宰北先生将精心绘制的“红果果”斗方托人捎给我,请我转呈裴老。我准备去医院探望裴老,把“红果果”斗方当面奉上,可我还没来得及去医院,裴老竟与世长辞!

我含泪将“红果果”双手奉给裴老的夫人,她老人家悲叹道:“你裴叔住院时还一直念叨‘红果果\’,可他再也看不到也吃不到‘红果果\’了!”

老夫人一言既出,我背转身去,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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