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城漫话》到《兰州杂碎》 ——读程兆生先生的两部佳作

立春时节，友人推荐说，程兆生先生曾经出版过近似于兰州市百科全书式的著作，名叫《兰州杂碎》，非常值得一读。正在苦于无处寻觅之际，却偶然从兰州古籍书店发现此书。欣喜购得即回家捧读，越看越有味道。正是无巧不成书，日前整理杂物，无意中翻出多年前买来，同为程兆生先生所著，而今已经发黄的《金城漫话》一书。正如程先生在《兰州杂碎》序言中介绍的，这本书“是我在习作《金城漫话》的基础上，吸纳近20年来专家学者的最新科研成果，以普通读者为对象，重新编写的一本讲述兰州历史文化的通俗读物。”由此不禁慨叹：“缘分哪！”

《金城漫话》和《兰州杂碎》前后一脉相承，后者是前者的升级版。《兰州杂碎》共计69篇特写，分别涉及到兰州自然地理、名胜古迹、历史人文、地方特色、重大事件等多个方面，只要认真通读此书，就一定能对千年古城兰州留下一个整体的、全方位的深刻印象。书中引用大量历史资料和科研数据，分别介绍了兰州的气候地貌、文物古迹、桥梁津关、行政沿革、文化特色、著名人物、风景名胜以及民俗特产等兰州市独有的美好事物。书中每一篇文章都是构思严谨、描写生动细致的佳作，一旦打开，确实有爱不释手的感觉。

例如，《兰州连创中国舞剧的奇迹》一文，用饱满的激情叙述了兰州市文艺工作者大力挖掘敦煌瑰宝，先后创作出“丝路花雨”、“大梦敦煌”、“敦煌古乐”等一系列舞蹈音乐精品，在国内外获得巨大成功、形成深远影响的经过，令人读来振奋不已。《源远流长的兰州石刻》一文，收集各类资料，铺陈表述得细腻周到，都使人感佩之至。特别是程先生不掩人之功，专门介绍了原兰州博物馆薛仰敬先生不畏酷暑严寒，辛勤奔波十余年，搜集兰州市三县五区古今石刻的事迹，作者光明磊落的胸襟，更让人肃然起敬。《日军空袭兰州时序账》别开生面，在认真考证、反复核准的基础上，排列出当年日本侵略者对兰州市实行野蛮轰炸的准确年月日，为后人研究这一历史事件提供了弥足珍贵的可靠史料。《决战西北战场的兰州战役》一文，则是高屋建瓴，用最简洁的笔墨，留下了那一场惊心动魄大战的鲜明记录。

书中有关兰州市地方志、博物馆、图书馆、报纸、杂志、广播电视等项文化事业从古至今发展历程的文章，考据完整、内容可信，有些珍贵史料是程先生千辛万苦发掘出来的，经过条分缕析的严谨论证，使这些宝贵遗产得以传之后世。如果说，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坛坛都是好酒的话，我觉得，《兰州杂碎》，件件都是美味。程先生奉献给我们的是兰州地方文化的风味荟萃。

不但如此，由于《金城漫话》和《兰州杂碎》内容涉猎之广，构建起一个初具规模的兰州文化框架，这就为后来者研究兰州地方文化探索出一条可行的路径，可以说为当前开展兰州文化研究奠定了一个较好的基础。当然，尽管程先生采取了从点到线、从线到面的编写体例，《金城漫话》和《兰州杂碎》还是不能对兰州文化做出系统的展示和研究，这两本书应当说是以集中69个发光点为主的普及性、学术性兼而有之的著作。但是，只要想到程先生在当时几乎是单兵作战，就不能不感慨完成这两本书的难能可贵。

说到这里就必须指出，虽然程先生以《兰州杂碎》自谦，但他奉献给家乡人民的何止是“杂碎”。1938年我国文坛巨匠茅盾曾在兰州暂住40多天。当时的金城景色荒凉、民生凋敝，就连吃水都十分艰难。冬天黄河里的浮冰冲击铁桥墩，发出雷鸣般的震响。这些给茅盾先生的内心留下深刻印象，后来他把这些感受都写进了名称同为《兰州杂碎》的散文。而今天程兆生先生的《兰州杂碎》，却是处处熠熠生辉、美不胜收。沧桑巨变固然是时代进步所带来，但程先生的执著努力和生花妙笔，也是不可或缺的要素。特别需要说明的是，程兆生先生完成这些佳作，是在繁重的工作之余挑灯夜战写出来的。尤其《兰州杂碎》，是作者退休以后，以近七旬高龄，广泛取证、四处考察，花费大量精力，精心构思、严肃考证、逐篇修订，深化拓展的呕心沥血之作，较之《金城漫话》可以说有了脱胎换骨的提高，这就更让人们对他和不辞辛苦、不计名利、努力开拓兰州地方文化的先行者们表示由衷钦佩。

现在情况不同了，市委、市政府2002年提出和实施建设“文化兰州”的整体方略，去年以来又认真调研如何构建“大兰州文化圈”战略课题，把增强文化软实力提到更高的层面。加强文化建设已经成为兰州加快发展、率先发展、科学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地方文化研究开发的规模和质量必将迈上全新的台阶，当年的一花独放必将由春色满园所取代。兰州人民所享受的不仅仅是“杂碎”，而是珍馐俱全的满汉全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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