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津和金城关

金城关夜色

津者，渡口也。关者，要塞也。《史记·秦始皇本纪》有句云：“缮关津，据险要。”其中所说的关和津，就是指要塞和渡口。因为，古代的关和津都是交通往来必经之地，所以，它们的地理位置也都比较险要。金城津和金城关也不例外。 

汉朝时，把我国新疆和新疆以西一带地方称为西域。当时仅在塔里木盆地周围，就有“三十六国”。它们面积不大，多数是沙漠绿洲，或者是山谷、盆地。人口不多，一般只有两三万，最多的八万，少的只有一二千。其中多数从事农业，少数以游牧为生。这些地方出产五谷，盛产葡萄等水果和最好的饲草曹蓿，因而很早就成为匈奴残酷掠夺的对象。

汉武帝对匈奴进行战争时，听说西域的大月氏和匈奴是“世敌”。匈奴曾杀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并将大月氏从敦煌和祁连山一带赶往伊犁河流域。于是，便想约大月氏共同夹击匈奴。但又考虑到西行的必径之路——河西走廊，还处在匈奴的控制之下，所以，决定公开征募人才，以出使西域。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汉中人张骞应募出使。不料中途被匈奴扣留了十年。当他逃回长安时，带去的一百多人，连他自己在内只剩下两人。就在这时，汉武帝对匈奴贵族相继开展了三次大规模的反击。其中第二次战役的目标就是争夺匈奴占据的河西地区。这次战役由骠骑将军霍去病指挥。他率领精兵万骑，奔驰一千多里，连败匈奴骑兵，杀伤俘获过万，得匈奴休屠王的祭天金人。此后不久，他又指挥几路精骑“出陇西、北地二千里，过居延，攻祁连山”，取得了更大的胜利。这次战役，使汉朝控制了河西地区，切断了匈奴与羌人的联系，打开了通往西域的通道。金城古渡和金城关，很可能就是在这次战役中开设的。以后，随着张骞二次出使西域的成功，中原汉族人民和西域各族人民的交往日益频繁，金城古渡和金城关在“丝绸之路”上的地位也更加重要。

关于金城古渡，《兰州府志》记载极其简单，只说“钟家河以下四渡皆汉时古渡”，既没有载明渡口的名称，也没有载明各渡所处的具体河段，所以只能留待专家们去作考证。但从府志的记载可以看出：第一，金城古渡和金城郡一样，都开设于汉代，第二，金城古渡并非只有一个，而是共有四个，第三，这四个渡口中，有三个在钟家河以下，钟家河渡口当为四个渡口中处于最上游的一个渡口；第四，钟家河在今西固区，所以，四个渡口中有三个在西固以东的黄河河段上无疑。

在兰州的黄河古渡里，最有名的要数金城渡口和金城津。前者在今西固区一带，后者在今城关区一带。它们和永靖县的临津渡口、靖远县的索桥渡口及颤阴口渡同是古代丝绸之路必经的几个咽喉要津，许多历史，都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

有人考证，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骠骑将军霍去病西征匈奴，去时就是由今河口附近西渡黄河，来时又从今西固城北南渡黄河，而后经陇西郡返回长安的。以后汉朝与河西往来，都在这里渡河。

公元前一世纪中叶，西汉大将赵充国曾多次率领万骑北战匈奴，西击诸羌，渡河地点也在金城渡口。

三国时期，蜀国大将姜维出征魏国的狄道。魏国从河西调来解围的援军，同样是从金城渡口东渡黄河，而后赶到狄道的。

西魏废帝二年（公元553年），北周太祖率锐骑三万，西逾陇右至姑臧（今武威），过河地点还是金城渡口。

所有这些，都清楚地说明，在两汉至南北朝时期，金城渡口是黄河上游的一个重要的军事渡口。只是从隋代开始，随着五泉县的设立，金城渡口的重要性，才逐渐为金城津所取代。

金城津故址在今兰州市城关区中山铁桥西侧约一公里处。据《元和郡县志》记载，为北周武帝（公元561至578年）时开设。在隋代以前，这里可能只是个一般渡口，及至唐初将金城郡郡治迁到五泉县以后，金城津才逐渐成为“控扼冲要，道通西域”的一个要津。从那时到清末的一千二百多年间，许多中外旅行家、使臣、僧侣、商贾，以及西域的一些国王，都曾光顾过金城津。公元l842年，民族英雄林则徐被清廷充军伊犁，他途经兰州时，也是从架设在金城津（明代移至白塔山下）的镇远浮桥上渡过黄河，然后通过金城关，前往新疆的。

“倚岩百丈峙雄关，西域咽喉在此间。”闻名遐迩的金城关，位于白塔山西南麓的黄河之畔，距离中山铁桥约一公里，与金城津所处的位置大体相当，是沟通中原与西域的要塞。这里北依高山，南临大河，“独金城关路才一线，西达四郡”。山与河之间，宽不及百米，其道路之狭，仅能允许一辆马车通过，所以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来形容它的险要，丝毫也不夸张。“古戍依重险，高楼接五凉。山根盘驿道，河水浸城墙……”唐代边塞诗人岑参赴安西任所途经兰州时所写的这首《题金城临河驿楼》诗，生动地描绘了当时金城关的雄险。

关于设置金城关的年代，目前尚无一致的看法。照民间传说，是“先有金城关，后有兰州城”。但它究竟先于何时，史料的记载略有出入。《读方舆记要》说它置于汉代；《元和郡县志》则说它是隋开皇十八年由金城津改建的（改津为关），《重修皋兰县志》又说：“金城关汉置，隋有关官，唐因之，宋绍圣四年重筑，眀屡加修葺。”看来后者的记载可能比较符合实际。在这期间，由于自然倾圮，或者战争的原因，曾对金城关进行过多次修葺。仅明代就重修过三次。一次是洪武十七年，一次是正统十年，一次是成化十三年。黄谏的《金城关记》，记述了正统十年（公元1445年）重修金城关的情况：“拓其城郭，甃以砖石，而戍楼睥睨以（依）次而成。其外又广其地为瓮城。城内正北筑台高丈余，上构真武殿……”俨然是个小城堡。但仅过了三十多年，金城关关门便再次“颓矮，仅数木覆其上”。所以，成化十三年（公元1477年），又进行了一次修缮。张栋的《重修金城关记》，描述了这次重修后的雄姿：“甃台构基，直接河流，门上为注孔防火，山城为炮眼防攻，上为楼三楹，拟下石矢可百步，人不能近。”关内防卫设施如此严密，足见它在当时依然是一个军事要塞。

及至清代，随着我国版图的重新统一，兰州由边疆变为腹地，金城关也逐渐失去了它的军事价值。加上年久失修，到辛亥革命时，金城关便全部坍塌。仅存的一些遗迹，也于公元1942年扩修甘（肃）新（疆）公路时拆除。

当年作为要津的兰州黄河古渡，现在已经为一座座现代化的桥梁所代替，长期作为要塞的金城关，也早已变为历史陈迹。但是，它们作为兰州历史的一个组成部分，将永远存留在史册之中。古代人民为征服黄河，开发边疆所表现出的献身精神，必将激励他们的子孙后代，把这座城市建设得更加美好。

记者 童微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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