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山村的树

□李 皓

因了网名“村口一棵树”，我知悉了文友刘锦佃的故乡——地处莱芜北部山区与章丘搭界的偏远的潘家沟；又因了潘家沟举办村幸福院开院仪式暨首届孝善文化节，我们一行人有幸应邀到潘家沟去采风。

车子在曲折如羊肠的山道上七折八拐，费尽周折之后，我们终于在一站候车厅处见到了“潘家沟”三个字。

刘锦佃写过一系列有关故乡的美文，其言不虚，眼前的景致雄辩地证明，潘家沟果然是一个“藏在大山褶皱里的村庄”。

站在村口放眼环视，只见村周围全是山，山山相连，究竟有多少个山头，实难一一细数。整个村庄被群山严严实实地包裹着，设若没有那条柏油公路从山外迤逦而来，我们这些“城里人”是很难自己找见这个小村庄的。感谢莱芜区作家协会和三味书屋给了我们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

潘家沟村子不大，总共只有百多口人。村里的房屋大都坐北朝南依地势而建，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红瓦的屋顶成为周围群山万绿丛中极好的点缀；山里人家背山而居，村里的道路高高低低曲曲折折很不规则，但无论怎么走，似乎都能很容易地找到你要的去处。一条小河自村东蜿蜒北来，潺潺南去，将山外来的柏油路岔成了个“Y”字，左面的路通进村子，很短很短；右面的路伸向山里，很长很长……

村周围连绵起伏的山上，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树，完全可以称得上山林。村民们所耕种的土地，都瓢一块碗一块地星罗棋布在山上，不走到近前，你是很难发现在土地上劳作的父老乡亲的。

村口的确也有树，并且树状都很高大亮眼，但由于小村有不同方向的多个出口，路口也大都有树，所以我们不清楚文友刘锦佃所指的“村口一棵树”究竟是哪棵树。是进村前大老远就望见的那棵高高的银杏树，还是树顶上有着一蓬硕大喜鹊窝、让人一看到就想家的那棵白杨树，抑或是那棵于蓝色的天幕下伫立在深秋的旷野里、枝头上高擎着一盏盏小小红灯笼的经年柿子树？问刘锦佃，答曰“都不是”，他说他所指的“村口一棵树”，是卧在一进村的文体小广场前的那棵形状颇似泰山迎客松的老柳树。

村幸福院是由废弃的原村小学改建而成的，地处小山村核心地带。开院仪式举办得隆重而热烈，完全称得上“山村盛会”。村里的老人们被面包车一一接了来，个个胸前都戴上了大红花，人人脸上都溢着笑；在外工作的“孩子们”回来了，他们不光带回了孝敬，还带回了演唱。一曲声情并茂的《父老乡亲》，让老人们禁不住眼里泪光闪；一盆温热的洗脸水，让老人们感受到了儿女情三冬暖；一顿丰盛的午餐，更是让老人们体味到了党和政府关怀所带给的心里甜……这开天辟地头一回的小山村孝善文化节啊，用村里一位极有修养的老人的话来概括，就是“不是过年，胜似过年”！

整个上午，老人们都沉浸在欢乐中。然而，再好的戏也有散场的时候。开院仪式暨首届孝善文化节结束了，握着老人们的手，真情话出口；看看周围的山，树树根相连。目光从活动现场移向村庄周围的大山，又从周围的大山上收回来专注到村口的那棵老柳树上。柳枝婆娑，柳条依依，望着老柳树佝偻着身躯恒久地站在那里，我忽有所悟：这老柳树多么像是村里的那些慈眉善目的老人们啊，站立村口，既像是在翘首以盼游子归乡，又像是在依依不舍地送别外出闯天下长见识的山村孩子们！

由此我便心生感慨：我们不都是来自山村的一棵树吗？尽管我们现今工作生活在城里，但我们都是来自山村的孩子啊！常言道：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尽管我们走出大山已经很久了，但我们的根一直一直且永远在山村啊！作为山村里出脱出来的一棵小小树苗，虽然我们当下立足城市，但无论我们的身量长多高，无论我们的枝头开多少花挂多少果，我们都不能忘记山村、忘记我们的根啊！只要有能力，我们都要以深情的眸子时时回望生养过我们的小山村，回报有恩于我们的父老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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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芜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莱芜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