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清明节,我带着妻子、两个儿子、儿媳妇及孙子,准备回家乡——忻城县新圩乡新圩村金波屯扫墓,临行前,我找来一个纸箱,把最近一个多月的《来宾日报》装好,放进汽车后备箱。大媳妇问我:“爸,你拿这么多报纸回去做什么?”我说:“拿回去给你们二叔公看。”身为大学副教授的媳妇说:“这种年代,谁还看旧报纸。”我说:“二叔公喜欢看。”
二叔公叫罗冠成,今年已经78岁,他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前几年曾担任过副屯长。他性格开朗,是一个热心助人的老人,他特别喜欢报纸。而我呢,就因为写稿,也因为报纸,我的命运不断得到改变。
1970年7月,我高中毕业,回到家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过了几个月,大队要求每个生产队都要有一名业余通讯员,把生产队的好人好事写成稿件,寄到公社及县广播站。生产队指导员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开始时曾被我拒绝。因为当时劳动实在太累了,我们经常天还没有亮就出门,天黑了才进家。二叔对我说:“写吧,说不定哪天你因为写稿得出去。”
在学校时写作是我的强项,在二叔的鼓励下,我开始写新闻稿件。晚上收工后,我撕下从学校带回来的空白作业纸,在黄豆大的煤油灯下一字一句地划着。第二天装进信封,剪一个角后不贴邮票,让生产队的小学生拿到乡邮电所投进邮箱。当时生产队都有安装有线广播,每当夜幕降临,我就坐在广播喇叭下听,几天以后,我写的广播稿被县广播站采用了。从此以后,我写稿的积极性不断提高,除了写本队的好人好事外,还写本屯其他生产队的好人好事。
大约半年后,公社要举办业余通讯员学习班,大队党支书因为在广播里多次听到我的名字,他叫我代表大队去参加学习。在公社几天的学习时间里,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新闻的三大要素。
二叔对我所写的稿件非常关注,他每天晚上也听广播,有时还为我提供一些新闻素材。尽管当时写稿没有一分钱稿费,我还倒贴了买信封和稿纸的钱,但我仍然乐此不疲。当年上级经常来大队招工招干,二叔曾几次去找大队党支书,叫他给我一次出去工作的机会。1971年12月的一天,党支书对二叔说:“你这个侄子很有才华,大学开始招生了,以后让他上大学,不要当工人,当工人太可惜。”
1972年8月,在生产队及大队的推荐下,我荣幸地上了大学,本来想今后当个记者或作家,可偏偏进了医学院。无论如何,能跳出农门已经非常幸运了。1975年8月,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领导看出我有写作等特长后,很快委以重任,让我担任了医疗卫生单位的领导职务。利用工作便利,我又开始拿起笔来,宣传单位的好人好事,发给县广播站的稿件用稿率不断提高。
1984年11月,我在县卫生局担任副局长,《广西日报》举行建国三十五周年“难忘的一页”有奖征文,当时写稿的人特别多,报社收到的稿子达2000多篇,能发表的只有83篇,最后评出一、二、三等奖20篇。我以亲身经历写的散文《水的悲欢》获得二等奖,在全县范围内引起了较大反响,二叔更是高兴地拿着发表我这篇文章的《广西日报》,见人就炫耀。
1987年1月,我辞去县卫生局副局长职务,到县人民医院当个普通医生。都说无官一身松,除了上班外,我写稿的时间更多了。1988年7月,《广西日报》举行“民族地区巡礼”有奖征文,我写的《山村的笑》获得二等奖,报社通知我到南宁领奖。到那里后,报社领导叫我向与会人员介绍创作经验。我一看获奖名单及签到本,所有人都是记者或专职新闻干事,我是唯一的业余通讯员。我对领导说:“向他们介绍经验,我这不是班门弄斧吗?”领导说:“正因为你不是科班出身,就更有说服力。”无奈,我只好在会上“瞎吹”了几分钟,哪知广西电视台记者在那里悄悄录了像,当晚我的镜头就在电视新闻中出现了。
1988年5月,《桂中日报》创刊,报社领导及编辑到忻城县举办通讯员学习班,县委宣传部通知我参加。从此我又给《桂中日报》投稿,开始以卫生科普文章为主,然后又写新闻稿,随着“命中率”的提升,我和县委宣传部新闻干事一起被报社聘为特约记者。从此以后,我结识了黄国栋、蓝元权、杨树森等报社领导和老师,多次聆听了他们关于写作的教诲与指导,写作水平也不断提高。我写作的热情越来越高,“胆子”也越来越大。
除了坚持给《桂中日报》投稿外,还向《健康报》《广西日报》《广西支部生活》《民族医药报》《广西民族报》《广西人口报》、广西人民广播电台等投稿。除了新闻稿件外,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卫生科普文章等我都写。而且用稿率较高,以至有些报刊经常跟我约稿。
我有一个堂弟任村小学校长,那时他每年均订阅《桂中日报》,二叔交代他,看完后拿回家给他。堂弟在报纸上每次见到我的文章,都提醒二叔,特别是当时报社各种征文比较多,只要我参加,获奖的机会都比较多。特别是《桂中日报》举办的征文,我多次获得一、二、三等奖。我曾经是5家省地(市)级新闻媒体的特约记者及特约通讯员,曾获得优秀(先进)通讯员及各种征文奖60多次。
1990年,《民族医药报》和《桂中日报》的领导还征求我的意见,想调我到报社当编辑、记者,均被我拒绝。
2008年,《桂中日报》更名为《来宾日报》,二叔交代我,一定要保管好报纸,他经常定期骑着单车,从二十多公里外的家乡到县城跟我要报纸。他记性很好,一些国家大事,经常是过目不忘。二十多年来,我因工作原因,加上把重点放在搞科研、写论文上,很少给报刊投稿。从2002年起,我主持的10项科研分别获市级以上科技进步一、二、三等奖,发表医学论文35篇,获得市级以上先进工作者、优秀共产党员等荣誉称号23次,2015年4月评为广西先进工作者。可以这样说,这与我过去长期写稿有一定的关系。
几年前的一天,二叔问我:“老大,怎么现在报纸上没有你的文章?”我说:“年纪大了,没有精力去采访,也没有这个激情了。”当然,偶尔兴趣来时,也写一两篇。2005年10月的一天上午,我正准备出差,并买好了外出的车票。在医院图书室阅读《健康报》时,突然发现一则卫生部与《健康报》联合举办“我与食品卫生法”有奖征文启事,期限只有一个月,还有5天就到期了,而我出差却要1周时间,距上车还有两个多小时,我马上回到办公室,坐在电脑桌前敲起了键盘。一个多小时后,一篇1000多字的应征稿件《悲剧源自人无知》就通过电子邮箱发往位于北京的报社。当我出差回来时,我的文章已经出现在《健康报》上,最后还得了一个三等奖(全国只奖5名)。
尽管现在有智能手机,在手中每天都可以看到新闻,但网络上的东西,我是不太相信的。每天只要《来宾日报》到手,我都认真阅读。我与二叔一样,看报纸不用戴老花镜,这也许是我们与报纸有了一种特殊的“缘分”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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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城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忻城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