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平坦宽阔的高速路上行驶,路旁的群山像一匹匹黑色的骏马在窗外飞驰而过。我们一面谈笑,一面欣赏沿途的风景,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收费站。以前走乡级路需要两个多小时,现在只需三十多分钟的车程。
出了收费站,我把车窗徐徐摇下,眼前又是另外一番迷人的景象。碧绿的甘蔗在阵阵微风的吹拂下翻起层层绿色的海浪——“蔗海”一词描写的大概就是此景吧。蔗田里几十位蔗农挥舞着镰刀正在砍收甘蔗,砍、削、捆,动作是多么娴熟,就像天然熟成的一套舞蹈动作。蔗叶的清香和蔗糖的清甜混在微风中扑入鼻孔,让人神清气爽。来宾是著名的蔗乡,来宾蔗糖远销全国各地。而这些可亲可敬的蔗农就像是一只只勤劳的蜜蜂在辛勤地酿造着最纯最甜的生活之蜜。
车子在蔗海中穿行,路虽然还是那么弯曲,但是平坦了许多。常言道:“要致富,先修路。”看着眼前这平坦厚实的水泥路,我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那时我们还没有钱买小车,每年回去过年都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摩托车除了搭人,车尾还绑不少年货。若遇到睛天,“黄烟”迷漫,到家时,头上、衣服上全都覆上一层微尘。若是遇上阴雨天,因路面积水,那些坑坑洼洼的路面会让你体验到忽上忽下的颠簸感。要是“幸运”的遇到卡车路过,那些黄泥浆会毫不客气地一股脑儿往你身上扑,让你措手不及、哭笑不得。而这些已成为记忆中一道痕迹,原先的黄泥路变成了较为平整的泥沙路,但依然微尘飘扬。再后来,泥沙路变成了平坦厚实的水泥路,这就是党的富民政策的结果。
出了甘蔗地,就望见了村东头,一眨眼的功夫,车子稳稳当当地停靠在一栋两层楼前。楼房虽算不上“高大上”,却窗明几净,我再也不必为上厕所而发愁了。曾经有过几次不愿回首的往事。以前的瓦房因为没有卫生间,每年回去过春节都是最难熬的。记得有一年大年初一早上,我因为内急,一骨碌爬起床,胡乱洗个脸,梳个头,便睡眼惺忪地往鱼塘边的简易公厕里赶。当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公厕时,仅有几个蹲位的公厕已蹲无虚席,外面还候着几个人。内急让我憋得涨红了脸,坐立不安,真是尴尬至极。这样类似的经历还不只一次。后来生活有所改善,我们夫妻俩不谋而合地要在老家建带有卫生间的新房。看着眼前的新房,我想起了著名作家李森祥在《台阶》一文中的一句话:“台阶高,屋主人的地位就相应高。”这是三四十年代中国农村人朴素的愿望,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大过年的不用去排公厕,如今这愿望实现了,而且很多人也都实现了,因为村里的新楼房已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又是大年初一,我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醒来,揉揉惺忪的双眼,伸伸懒腰才慢吞吞地起床,悠哉悠哉地上卫生间,慢慢洗濑之后,迈着轻盈的步子登上楼顶眺望设在村中央的娱乐中心。只见球场四周彩旗飘飘,灯笼高高挂起,乡亲们载歌载舞。当人们在享受高物质生活的同时,也不忘追求更高的精神生活,这就是欣欣向荣的新型农村的写照。
面对日新月异的家乡,谁不说自己的家乡美?谁不说自己的家乡好?□石莲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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