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拜金男”

讲述人:陈伶俐(化名) 女  26岁  自由职业  来宾人

文字记录:韦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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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真实的过往,一个铭心的故事,让痛苦埋葬在时间的荒野,让快乐飘荡在记忆的每个角落……

8年前的一个雨夜,我身着长裙,趿着一双不成对的拖鞋,浑身湿透地躲在来宾某公司的大门前。门卫室的大伯看了我一眼,露出鄙夷的神情。“哐啷”一声,大伯关紧门卫室的窗户,以防无法预知的危险。躲在一角的我,泪流满面。这时,办公楼里走出一个男人,我的命运从此改变。

在雨夜相遇

雨夜出走,缘于我的家庭。

自我懂事开始,父母的争吵从未停止过。那天,父亲的怒气和雨势一样大。父亲的骂声把我们70多平方米的小屋“淹没”,我和母亲相拥而泣。

母亲是疼我的。看着我已满18岁,母亲希望我能进学校学些实用的技术,以后找份稳定的工作,不再到处打零工。

“读不读书我说了算!”父亲的一句话,将我们母女打入深渊。我怯怯地表达想学习的愿望,父亲一个巴掌打过来,我摔倒在地。“再提读书的事就滚出去!”父亲的拳头又在蠢蠢欲动。了解他的母亲,向我使了个眼色,暗示我出门避避。

那晚,雨下得特别大。仓惶逃离的我,什么都没带。

走了好久,直到感觉腿脚酸疼,我才在一家公司的大门旁蹲下。门卫大伯的关窗举动,深深地刺伤了我,他一定认为雨夜还在街上乱窜的女孩肯定不安分。

从办公大楼走出的男人,他看上去30岁模样,身高160厘米左右,腋下夹着文件袋。看着大雨,他叹了口气。

无意瞟到大门旁的我,他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走过来询问:“小姑娘,这么晚还到处乱跑?”看到我哭红的双眼,他有些慌张。“爸爸生气打人,我跑了出来。”为了避免他有其他猜测,我主动说明情况。就这样,雨夜相遇的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开了。

临离开,他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办公电话,还有他的名字——张衡。

主动与张衡联系,是在母亲向亲戚借到我读书的第一笔学费后。我很想与人分享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里,我想到了只有一面之缘的他。我拨打了他的办公电话,接电话的正是他。

无巧不成书。我将离开来宾老家到柳州读书。工作不如意的张衡,则在办理辞职手续,也酝酿着到柳州打拼。我觉得,自己的命运已经和他连在一起。第二次见面相约吃宵夜,他感慨地说:“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了。”仅因这句话,我心甘情愿地坠入爱河,满心期待相聚柳州。

到柳州读书后,我和张衡恋爱了。我很享受张衡对我的贴心呵护,他也颇对我着迷。周末两天,我们几乎总是黏在一起。即使是上课的日子,我也不时逃课投入他的怀抱。

三年后毕业,经老师推荐,我顺利找到一份薪水还行尚算轻松的工作。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中长大,我对幸福格外渴望。领到第一份薪水后,我开始找机会在他面前提结婚的事,他极少接话,即使被我一再逼问,也只是简单地回一句:“等你工作再稳定一点我们再考虑这件事。”

荒唐的游戏

我等了张衡两年。

我们的经济状况没有太大好转。张衡的家庭并不富裕,通过啃老的方式买房买车,根本不现实。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脾气越发变得焦躁。他的举止和恋爱初期判若两人,我快忘了那个善良温柔的他。

一天晚上,张衡拎着几袋东西回家,神情满足。趁他洗澡,我悄悄打开那些袋子,里面装的衣服和裤子,价格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我感到疑惑:“天上掉钱了,还是奖金翻倍了?”

走出浴室,看到袋子的堆放变了样,张衡猜到是我动了手脚。我刚想问他,他一把揽过袋子大声叱喝:“别碰我的东西!”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张衡对我的伤心视而不见,只顾埋头欣赏衣裤的质量,剪下的商标牌他不舍得扔掉,收拾整齐放到抽屉里。我嘲笑他没见过世面的举动,他还我一个冷冷的眼神,然后拿起枕头睡到客厅的沙发上。

那天晚上,是我们第一次分床睡。我以为只要哄哄他,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谁知那晚过后,分开睡成了我们的常态。半个月后,按耐不住的我终于开口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想分手,干脆点。”

张衡很平静,仿佛一直在等这天的到来。

他罕见地拥我入怀,平静地说:“一个有钱女人看上了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重复了一遍:“一个女人看上了我,她很有钱。”我终于明白张衡对我冷漠的根源,原来他另结新欢了。他却纠正:“不是另结新欢,是我们各取所需,她能给我金钱和权力,我能给她家庭,给她孩子。”

爱情已逝,温存不再,我还能期待什么。我主动提出:“我们分手吧,我不妨碍你追求大好前程。”张衡倒了一杯暖开水放到我的跟前。我怕极了他的温柔,默默祈祷别有什么更糟的事情。

张衡直言,看上他的女人叫阿馨,比他大一岁。阿馨经济条件很好,惟一不足的是不能生育。“阿馨很想要个孩子,她说了,她不介意抚养我和你生的孩子。”我顿感眩晕:一个女人要夺走我的男人,却希望抚养我生的孩子。

转念一想,“她的意思是借我的肚子生孩子?”张衡说:“她只是希望孩子和我有血缘关系。”我更来气:“你们的意思是,孩子必须是你的,你和谁生都可以?既然这样干嘛找我,街上女人一大堆,随便找个就可以了。”张衡欲言又止,最后冒出一句:“她比较放心你的健康状况。”

多么讽刺的回答。原来,张衡继续和我生活在一起,不是旧情犹在,而是在等我替别的女人完成心愿。不知哪来的傻劲,我竟负气地答应了:“好啊,有人想替我养儿子,我还求之不得呢!”

就这样,我和张衡以恋人的关系相处了一个多月。阿馨从未出现过,打来电话多是询问张衡进展如何。第三个月,我的月经没有准时来。我买了早孕试纸测试——我怀孕了。我不相信,到医院检查,结果一样。

醍醐灌顶般,我终于清醒,并明白自己在做的事有多荒唐。在没有知会张衡的情况下,我到医院做了手术。我把病历摔在张衡的面前:“这种借肚子生孩子的游戏,我不跟你们玩了。”张衡并不失落,只是冷冷地回答:“阿馨说了,如果你半年内怀不上孩子,我们另外找人‘帮忙\’。”

这是我和张衡最后一次交流,如今回想,关于那些过往,我仍心有余悸。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选择不离家,选择和这个男人没有任何交集。“一个把感情当交易的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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