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日报社全媒体记者华静文/图
人邻
本名张世杰,祖籍河南洛阳老城人。从事过多种职业。曾就读于北京大学作家班。甘肃作协理事。中国作协会员。甘肃省诗歌创作研究会副会长。出版诗集《白纸上的风景》、《最后的美》,《晚安》;散文集《残照旅人》、《闲情偶拾》(与画家韦尔乔合作)、《桑麻之野》、《找食儿》;评传《百年巨匠齐白石》、《秋水欲满君山青……杨立强的艺术道路》等。多年从事诗歌散文创作。近年亦从事美术书法评论,发表多篇评论文章。获中国《星星》年度诗人奖、首届江苏紫金·雨花散文奖、敦煌文艺奖等奖项。诗歌、散文收入多种选集。
记者在很多诗人的交谈中都听到过“人邻”这个名字,真正见到本人后还是会被他与世无争的儒雅之气所感染。记者对他的笔名很感兴趣,谈起“人邻”这个笔名,他说:“万事都有着偶然性,但是其中的偶然里面可能会带有必然性。唐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州》里有‘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人世的关系,其实就是人和人的关系。这个笔名里也许有着‘比邻’的意思,希望与人为善,和睦相处。可也许里面还有着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感。”
而谈起人邻的成长经历,又让人觉得与他的气质反差很大。“我初中时很羡慕会写作文的同学,初中毕业的时候,本来可以去插队的,却没有去。现在想来,如果当年我去插队,生命又是另外一番光景,起码能让我的写作有更多的素材,乃至影响我的文风,甚至也许我会去写小说。反刍那个年代,怎么后来选择写诗呢?除非有大的诗才,而我没有。所以,我只能写这样一些短诗,一个身处城市的人关照自然和人生的短诗。”人邻这样评价自己,“长大后的我当了十多年的铁路警察,这样的经历让我体验了不同常人的生活轨迹,对人性、生命有了特别的体验,为日后写诗也提供了不同的生命体验素材。”
1979年,兰州大学中文系的孙艺秋教授(诗人,对新诗旧诗都有研究)在工人文化宫办了一个讲习班,人邻幸运地参加了这个讲习班。“老师要求我们写新诗,每节课都对我们的创作进行点评讲解,他还以私授的形式给我和三位诗友讲过一年的唐宋诗词。就这样持续了一年多,这段经历对我的帮助是极大的。同时,他们的诗歌被制作成小册子,通过这个方式传播自己的文学作品。当时的社会风气很崇尚文学,我们就这样乐此不疲地写诗、交流文学。”回忆起当年,人邻嘴角露出笑意。
到1981年,人邻的诗开始见诸报端,尤其是见到自己的诗刊登在《飞天》杂志上,让人邻非常欣喜。“那时候《飞天》杂志的编辑非常严格,据说只有千分之七的诗歌才能被刊用。”记者问他对于写诗有没有好的方法,人邻沉思片刻回答道。“大学如果开写作课的话,我认为戏剧、散文和小说是有大致的方法可以教的,但是诗歌却没办法去教。诗歌是很特殊的语言形态,不是有才能或者努力就能写好,一首好诗需要必然性和偶然性相结合,正因为如此,我倒现在还经常否定和怀疑自己是否是个好的诗人。”
1993年,人邻有了一个在北大学习的好机会。人邻说:“我非常感激这段经历,一是可以好好读两年书。除了听课,我每天都在宿舍里读书,读到昏天黑地。有人来敲门,给人家开了门,思绪还在书本中徜徉。二是开眼界。以前一些大名鼎鼎的人物,只能在书店里看他们的作品,现在名人就在身边走来走去,有机会与他们交谈、交往,领略他们的精神气息,真是难得。记得曾经在校园里见到袁行霈先生,我向他问好!先生不回问好的话,却指着湖水说:荷花开得正好!真是一番诗情画意……”
读人邻的诗,很多人有这样的感受,好像没有“宏大叙事”,甚至也很少有个人经历的影子,但并没有远离生活,他的诗是平时长期的积淀,对生命的、生活的尊重、对那些细微事物的关注,对内心细腻的感受的精心保护。读人邻的诗,给人的感觉是宁静而温暖的。他以诗人敏感细腻的嗅觉,发现并描绘了生命之美。他有组诗就叫《温暖》,字里行间体现着悲悯之心,让人感觉作者也是温暖的,他敏感细腻的笔触,发现并描绘了生命的内部之美,这种美给组成生活的细节带来温度,给诗歌带来荣耀。这种美是属人间的,却带有天堂般的宁静和美好。
在人邻的创作过程中,哪些诗人对他产生过重要影响呢?“陶渊明、王维,还有泰戈尔、迪金森、弗罗斯特、斯蒂文斯、帕斯、策兰、特朗斯特罗默,我都读过。国外的,我只能读翻译成汉语的。读读大略的意思而已。也感谢我从来就不大好的记忆力,那些诗句浸入了我的脑海之后,以辨识的形式就悄然无痕了,只是留下了深邃的诗意。川端康成的文字,对我的影响是很深的,至少在某一阶段。川端康成自成一个完整的文学世界。我们能看到这个世界的所有枝桠,枝桠上每一片摇曳或静默的叶子,也能感到坚韧的树根,在冰冷或温暖的泥土里深深地扎下去,无限蔓延。而很多所谓的作家只是在浮泛的、他所谓的个人世界里四处飘荡。”人邻说。
人邻的诗大多短小精悍,耐人寻味,而且非常有意境和画面感,感觉潦潦几笔,就能勾勒出一幅画。他说:“我不适合写太长的诗句,可能是因为受古典诗词的影响,古典的诗歌和散文很少有长篇的,在极短的篇幅表达隽永而丰富的情感是需要功力的,而且现代人生活节奏快,如果不能凝练自己的笔触,很多人是没有耐心看完的,所以我觉得诗歌是个减法的艺术。要用最短的话产生最远的辐射,浓缩语言中最核心的东西,要去伪存真,这是我对诗歌的认识。况且,我们这个快节奏的年代,很多人没有时间读长篇的文学作品,反观我国的古代经典文学作品,散文五百到一千字就足矣,当然我不反对长篇的文学作品,除非你能写成经典。”
人邻的诗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往往呈现出如古典山水画作的静谧和悠远。“我对中国的绘画书法,以至于日本的枯山水,多少知道一点。”他的诗歌的简短,语言的简练透明,情绪的抑制,寓动于静的张力,以及忽然的发力。“自然,我的诗在东方的韵味里也会尽可能吸收异质的东西,以丰富自己。生活中我也是个相对安静的人,我喜欢用静态的方式观察这个世界,因为一个人在特别安静的状态下才能洞察和感知到外界事物的变化,而在动态的时候你是看不到的。”
作为一个在西北长大的河南籍诗人,两地的文化给了人邻不同的书写语言。“西北土地赋予的特色,跟我的老家反差很大,我的作品没有太多明显的地域特色,我会把地域特征融入在字里行间,这是一种潜在的支撑。我去过甘肃的大部分县城,乡村也去过很多,有很深的感触,但在写诗的时候,诸如地理地貌、植物庄稼、牲畜农具和人的命运,它们如同雨水落入河里一样,不着痕迹,却都融化了进去。我能感到它们的气息和肌理,在我的诗里弥漫。我觉得自己更加倾向于内心化,明显的地理特征,在增强了诗意特征的同时,似乎也会削弱了诗的纯粹性。我喜欢不着痕迹的感觉。是所谓的后味余味,要慢慢的才能感觉到的吧。我希望通过诗歌能触摸到更深的未曾给触摸到的人的内心世界,以及人对外部世界的暗想和感知。”人邻说道。
谈起近些年的写作体悟,人邻谈到:“于我来说,这些年随着心境的慢慢变化,我的写作也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我近几年的诗,还有散文,开始真正缓慢起来,松弛一些,也似乎丰满一些。写诗不是依靠着青春的荷尔蒙,而是随着时光的积攒会越来越好,一个成熟的诗人的写作,是找不到从少年到青年转变的痕迹的。我希望能写到很老的时候,到那个时候还能够拥有诗的创造力,能为自己写下的诗句所感动。”
访谈到尾声,记者问人邻诗歌对于现代的年轻人有何帮助,他说:“现代人对生活充满了焦虑感、很多焦虑是内外双重原因导致的,而我们能改变的只有自己的心态,而诗歌可以净化人的心灵,让你的心在看似冰冷的世界找到一丝温暖,让人更加关注内心的丰富而不是物质的富足,所以诗歌对现代人来说具有神奇的疗愈功能,也让我们思考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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