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候马亭

□杨文远

“汉武望马如望仙，恨无桂馆通祁连。汗血千载化龙去，至今候马空亭传。空亭一望连沙草，极目长天但飞鸟。君不见子卿憔悴少卿愁，英雄尽向盐车老。”这是清代甘肃诗人吴镇诗作《候马亭歌》。该诗比喻贴切，所蕴含的许多史料生动精到。

很显然，诗中所叙汉武帝所期盼的马是他心中的天马。

大汉立国之初，汉高祖刘邦眼看着匈奴日益坐大，对边关骚扰不断，高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作为大汉开国之君，高祖本有荡平匈奴之意，以彰显其雄才武功。韩王信投降匈奴，只是个引子。但经白登之围后，刘邦对汉帝国和匈奴的实力都有了更多了解。高祖也意识到，作为战略物资的良马奇缺，是汉匈交战失利的主要因素之一。经过文景之治的国力积蓄，到了汉武帝时期，国力逐渐强盛，汉武帝决定不再屈辱的和亲，他要用战争的手段问询，于是有了张骞凿空，再后来，汉武帝果断发起对匈奴的进攻，卫青、霍去病等战将跃马疆场，随之而来的即是对战马特别是良马的需求。汉武帝曾作《天马歌》来表达对良马的渴求。天马是古代对良马的美称，也反映了人们对良马的崇拜，但对武帝而言，天马之说更显特殊。

据《史记·大宛传》记载，张骞第一次从西域出使归来，向汉武帝奏称，大宛“多善马，马汗血，其先天马子也。”为了获得天马，汉帝国以财物换取汗血宝马遭大宛拒绝后，汉武帝派贰师将军李广利率兵西击大宛。我们知道，李广利这次出击大宛败得很惨，退至敦煌时，士卒仅剩十之一二。汉武帝大怒，李广利遂屯田敦煌，积蓄力量。公元前102年，李广利出敦煌，率兵再次西征大宛，这次获取汗血马、良马3000余匹。在回归途中，由于路途遥远，将吏贪虐，加之供给缺乏，兵马死伤严重。汉武帝爱马心切，李广利至金城时，白家铺子一带是必经之地，汉武帝遂派遣使臣在黄河北侧迎候，并在白家铺子建“候马亭”。

2000多年过去了，金城白家铺子候马亭早已了无踪影，在史料中也寻不到点滴蛛丝马迹，历代文人墨客倒是借此时时咏叹。本文开篇吴镇诗作《候马亭歌》仅是代表性的一首。明肃昭王朱缙炯亦写过一首《候马亭》，借此唱和。清道光年间，兰州回族学者马世焘作《候马亭长诗》吟咏这段历史，诗中就有如下诗句：“黄河之北石为岗，白沙黄草两茫茫。此地有亭名候马，大宛之种最为良。”据此分析，金城候马亭位于黄河北岸，白沙弥漫，荒草萋萋，亭畔石山簇拥。诗中所描写的概况与白家铺子一带的地形地貌确是完全一致的。

兰州文史专家孙华嵘先生告诉我说，虽说金城白家铺子候马亭仅是传说，但李广利在进金城之前，白家铺子一带确是理想的歇脚地。这个传说和白家铺子一带的地形地貌特点是彼此吻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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