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版图书】由“小说”引发的小说

夏冬

读完张兵陶的长篇小说《七月流火》，目光游移在最后两页上，久久不能掩卷。女主人公蔡蘩听到儿子高迟朗诵《诗经·豳风·七月》第二章时，敏感的神经蓦然被其中的诗句所刺激，“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她真的“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笔者陷入小说的情境之中，也设身处地为蔡蘩做出选择，历经一场名誉权官司后，她与前夫高杰的关系如何处置？“同归”？还是不“同归”？

长篇小说要讲故事性，它是大故事与众多小故事的集合体。《七月流火》的大故事脉络很清晰，围绕主人公蔡蘩与前夫高杰对簿公堂的主线，展现了一场名誉权诉讼的正义与非正义的对决。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蔡蘩与艾七月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同学，两人才貌相当，在高中阶段萌发了恋情。后来，蔡蘩出于种种原因，错失了与艾七月的姻缘，而与竭力追求她的另一个同学高杰结为夫妻，并且有了儿子高迟。高杰生性多疑，总觉得蔡蘩与艾七月藕断丝连。尤其是在看到父亲高志达提供的爷孙无血缘关系的DNA鉴定之后，更加认定妻子红杏出墙。

高杰有意将血缘鉴定结论瞒而不露，不断恶化夫妻情感，致使两人恩断情绝而分道扬镳。离婚后，高杰余恨未消，就撰写、出版了长篇“小说”《婚变》，含沙射影，毁其名誉。

蔡蘩、艾七月读了《婚变》后，愤不可抑，认为高杰在书中对号写作，指向明显，恶意圈人入座，侵害了自己的名誉权。于是，两人联手，以民事自诉提起了诉讼。高杰孤注一掷，出示了原本不想披露的血缘鉴定报告，致使蔡蘩当即昏倒。法庭应原告律师请求，启动了高杰与高迟之间的血缘司法鉴定。鉴定的结果，均证明高迟系高杰的亲生子。

高杰没有想到父亲的爷孙血缘鉴定误导了自己，他意识到自己人生的几步踏错了，误解、屈枉了前妻和儿子。争取蔡蘩的谅解，修复关系，破镜重圆。最后，他屈膝在地，接受掌掴，跪求前妻宽恕、原谅，希冀回归原生家庭。蔡蘩心有余“殆”，面临着“同归”与否的艰难抉择。

在上述大故事的主导下，作者穿插了许多小故事。借助这些小故事，刻画了律师屠莉、法官夏颖、艾妻秦玉苓、高友黎赛花，还有赵雪、李彤、高雅等诸多人物。这些配角人物围绕女主人公簇拥在一起，向读者展现了栩栩如生的群体形象和洋洋大观的社会画卷。生活是美好的，但也是曲折的；爱情是甜蜜的，但也是苦涩的；人性是单纯的，但也是复杂的。

《七月流火》的思想性非常鲜明，它旨在告诉读者：名誉是人的第二生命。公民的名誉权与人格尊严，受法律保护，禁止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予以侵害。长篇小说更是语言艺术的大展台，作者尽可遣词造句、绘声绘色，充分展露艺术才华。小说以二十四节气为架构，每半月一章推进情节的发展，向读者讲述了一年当中发生的主体故事。小说的故事发生在渭北高原，这里属古豳大地。作者把《诗经·豳风·七月》的诗句贯穿始终，又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文化氛围和浓烈的乡土气息。

作者把笔触伸向生活的斑斓多彩，既化成文字，又化成音符、颜料，使作品呈现了人间的五光十色。同时，他还运用多种艺术手段，把诗章、民谣、歌词、神话、传说等引入其中，进而扩大了作品的张力与表现力。

（《七月流火》，张兵陶著，敦煌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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