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吴芳思●胡杨

2017年，我读了一本《丝绸之路2000年》的著作，读了第一页就被吸引，最后花了几天的时间全部读完，读完之后，脑子里总有许多活生生的画面，遥远的中亚甚至更远的地方，那些风俗，那些跋涉者的脚印，一直都在我的眼前，久久不能挥去。然后我就想象这本书的作者，书中扉页上有一张一寸照片，是一个面带微笑的女人，对生活和未来充满了无限的信心，尤其是她那一头银发，更是自信满满。看着这张照片，我武断地认为：这样的女人必有奇迹。

没想到，过了仅仅一年多，就得到消息，吴芳思要来嘉峪关了！2018年6月1日，我早早地等候在高速出口，盼望着吴芳思的到来。

这个季节的嘉峪关万物复苏，杂花繁盛，一派生机，在吴芳思的推演中，也许，从前的嘉峪关，也是这个样子。

然而，真正见到吴芳思，却没有多少话要说，我想说的话，和她要说的话，其实都在她的书里了，无须赘言。在很正规的会议室，大家坐定，开始介绍，在客人的一边，第一个介绍的就是吴芳思。

吴芳思说，全世界人民都对丝绸之路很着迷。他们不仅陶醉于丝绸本身，而且也陶醉于在中亚沙漠中发现中国丝绸；他们还陶醉于宗教的传播：中国早期的佛教行脚僧勇闯沙漠，从印度取回珍贵的经卷在长安翻译；他们还醉心于造纸术的传播故事：从中国阿拉伯世界到欧洲，对我来说，在敦煌蕴藏丰富的藏经洞中发现的纸张，是丝绸之路上最伟大的发现之一。

的确如此，当丝绸之路热从考古、考察到文化传播，到旅游的兴起，一直是人们谈论古代中亚历史的由头，尤其是河西走廊，四大文明汇聚，多种民族交融，缔造了辉煌灿烂的河西走廊文化。嘉峪关处于河西走廊的中部的核心地位，更是人们关注的热点。正因为这样，吴芳思一行从敦煌来到了嘉峪关。

我是通过《丝绸之路2000年》认识吴芳思的。在《丝绸之路2000年》这本书里，吴芳思的重点是叙述亚洲中部地区——大概从河西走廊到布哈拉绿洲之间两千年间丝绸之路的历史，这一地域范围也正是丝路在沟通文化、交流物产等方面作用最大的地区，也同时是英国探险家、考古学家、殖民主义者考察和记录最多的地区。

著名历史学家荣新江评价说，当丝绸之路一下子升温后，人们忽然发现，中文书中有关丝绸之路的综述性图书并没有几种，已有的也是一些比较学术的、教科书式的著作，比较少见适合专业之外读者的那种雅俗共赏的读物。比较而言，已经翻译成中文的布瓦尔《丝绸之路》和吴芳思的《丝绸之路2000年》倒是两种篇幅适中，而内容也颇为可观的书籍。

关于如何走上传播丝路文化这条漫长而寂寞的道路的，吴芳思回忆道，1976年，是她在大英图书馆的第一个夏天，就把全部精力花费在了敦煌经卷7000卷藏品的整理中，之后的20年中，就一直着手进行这项浩大的保护工程，开始认识丝路文化：来自尼雅的木牍文书、党项文书、吐蕃文书、粟特文书，全都是中亚、甘肃和新疆的非凡的历史证据。显示了这一地区语言和文化的多样性及一些重要文化现象的悠久盛衰史。

30年前，她作为旅游者第一次来到甘肃。两年前，她从沿河西走廊到敦煌的一趟旅行中回来，发现那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河西走廊排列了大面积太阳能板和巨大风能叶片。其道路，30年前既空又窄，现在则成了现代化的高速公路。大型卡车组成的运输队轰隆隆地在路上行驶。但敦煌城仍然小而安静，千佛洞傲立于黄色的沙丘之上，汉朝烽火台的废墟和长城的部分遗迹仍可在路边看到，它们已被风沙吹出了空洞，但仍然存在着。

在荣新江看来，吴芳思是一位伦敦学界的“社会活动家”，英国学术院、伦敦大学、英国广播公司以及海外的汉学机构，许多事情都找她帮忙，她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录音电话响个不停，她进门后先是听电话，然后快速一一回复，工作效率非常之高。荣新江认为，吴芳思是有意无意地从英国的角度来写丝绸之路，而作为近代以来，学术极其发达的英国，也为吴芳思提供了坚实的写作基础。

如今，吴芳思已经是英国著名的汉学家，历史学家；曾任大英图书馆东方部主任；国际敦煌项目指导委员会成员；东方陶瓷学会编辑；大英图书馆里中国通。她的《马可波罗到过中国吗》受到人们高度赞扬。该书后来被改编成英国广播公司四频道的文献片。吴芳思的代表作有：2015出版的《留学北京：我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中国》、1995年出版的《马可波罗去过中国么》、2017 年出版的《中国古今文学选粹》、2002年出版的《丝绸之路2000年》等。

在嘉峪关城楼，吴芳思看得很仔细，明显的是被嘉峪关的雄伟壮丽所震撼。她回忆自己第一次到嘉峪关来的时候，是上世纪80年代初，当时关城后边的城市差不多不存在，看不见什么大楼。而今天，置身于古老的嘉峪关，历史与当代工业文明交相辉映，有新的，有古老的，古老的你们保护得非常好，我第一次来看的时候，正在维修，现在都修好了，修好了非常美丽，所有的客人都可以有一个中国明代军队的生活的印象，她特别喜欢来。

看到内城里专业队伍的出关表演，她更是感慨万千，认为嘉峪关的文化很厚重，文化的呈现方式也很独特，从城上边看，整个河西走廊，非常开阔。

真正的不一样，很雄伟的一座城。

这句话，她说了好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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