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悯农》(其二),是中唐诗人李绅(772—846)之作。全诗精选日常的生活场景、扣抓普通的劳作细节,用简朴厚重的笔调勾画了中国封建时代农民的苦难生态和社会矛盾尖锐的存照,准确地表达了诗人悲愤意切而又哀怜难尽的情怀。
李绅,字公垂,亳州谯县(今安徽亳州)人。少年丧父,随母亲迁居润州无锡。二十七岁中进士,后历任中书侍郎、尚书右仆射、淮南节度使,曾官至宰相。他是新乐府运动的重要参与者,著有《乐府新题》二十首,可惜散佚。存世的有《追昔游诗》三卷、《杂诗》一卷,均收录在《全唐诗》。另有《莺莺歌》保存于《西厢记诸宫调》。在唐代诗歌的高原上,李绅算不得高峰,但早年创作的《悯农》实在为他支撑了“不虚为文”的文学气象。
《悯农》,又称《悯农二首》《古风二首》。有一说,一共三首:话说这年夏日,翰林学士李绅回乡探亲访友,适逢回朝奏事路过亳州的浙东节度使李逢吉,也许是同榜,也许是文朋,也许是要尽地主之谊,反正他邀请了李逢吉小住几日。择日登上城东的观稼台时,李逢吉作有了“何得千里朝野路,累年迁任如登台”的“官场”感喟,李绅却满眼看到农夫劳作的景象,于是吟了《悯农》二首。当李逢吉听到其中的“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后,认为李绅在讥讽当朝。回到书房,要求李绅书写相赠。不想李绅认为“小诗”不上大雅,便又作了一首,也就是世人很少见的第三首,因为它被李逢吉当作“小报告”的证据“打”到了武宗皇帝那里,直到近代才发现于敦煌石窟中的唐人诗卷——“垄上扶犁儿,手种腹长饥。窗下织梭女,手织身无衣。我愿燕赵姝,化为嫫女姿。一笑不值钱,自然家国肥。”还有一种说法,这第三首诗叫《苦辛吟》,是唐代另一诗人于濆的作品,与李绅无关。
搁下争议之“第三首”,对《悯农》(其二)的解读,结合(其一)诗比较着进行,更能接近诗歌的本身。从结构上,两首有雷同,因为它们写作手法基本一致,一二句均为常识下的“理所当然”,第三句是“起跳板”,最后是大转折、大起跳,达到诗的更高境界。从诗作意向上,紧扣诗题之“悯”字,(其一)诗是“哀”其“苗疏税多不得食,输入官仓化为土”(唐·张籍《野老歌》)的残酷现实、“怜”其“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唐·罗隐《雪》)的无奈世风。要说(其一)诗与(其二)诗的不同之处,前者是直接叙事,类似“号淘大哭”;后者是间接描写,好若“嘤嘤而泣”,这也是(其二)诗略胜(其一)诗一筹之所在。对《悯农》(其二)的通常解读,多在“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格言式推广上,有点“断章取义”地将诗句作了“提倡节约、珍惜粮食”的代言——算是李绅的歪打正着吧!
如果用人性的或关于人性的钥匙来开启《悯农》(其二),它又会有什么样的光芒呢?
“锄禾日当午”,既叙述了农民从早到午劳作的时间之累,又描写了烈日当空的午时农民依然不得休息的身体之苦。接着,镜头拉近到“汗滴”、“禾”和“土”三个点位,将“锄禾日当午”的苦累进一步具象化、真实化。前两句很合逻辑的生活写照,平易不惊,可到了第三句,将前两句和后两句的逻辑进行了跳跃式对接,也就是从农田“蒙太奇”般地转换到餐桌上:“锄禾”和“汗滴”之“累”后,本应“快乐”地享受食之美。可是,诗人看到了另一种景象,他只得站要“餐桌”旁替农民在大声诘问:你们“盘中餐”,“谁知”“粒粒皆辛苦?”有人能回答吗?肯定没有,因为食者不是劳者,因为食者不知劳者为谁,因为食者没有体验食之由、食之源。“一粒米九斤四两力”啊!
因此,《悯农》(其二)传递的人性之光,是在提醒我们:万事万物来有其迹、去有其踪,只有饮水思源、感恩付出,我们才会走得更远、走得更加宽广。
新闻推荐
本报讯(记者李多进)6月11日,市委书记李忠科,市委副书记、市长丁巨胜一行深入实地调研第八届敦煌行·丝绸之路国际旅游节准备...
敦煌新闻,有家乡事,还有故乡情!连家乡都没有了,我们跟野人也没什么区别。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敦煌一直在这里为你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