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大早,我们驱车向位于新疆、青海接壤处的拉配泉进发。别看这是个以泉水命名的小地方,全国行政区地图上还印着它的大名呢!它的这一“特殊待遇”让许多规模比它大的地方都望尘莫及,由此可见水在戈壁沙漠地区多么重要。
这是一次探险之旅。为防止发生意外,在途经冷湖养路总段第23道班时,郝庆祥导演特意邀请养路工人赵斌师傅当向导。
在赵师傅带领下,我们很快便离开通往冷湖的主干公路,径直朝西北方向的戈壁荒滩驶去。这里是阿尔金山东段一个开阔的山垭口,地图上有一条公路与新疆南部的公路相连接,但实地却怎么也找不到这条路的踪迹,赵师傅就带着我们在红柳沙包中折来绕去越野穿行。偶尔看到隐隐约约、时断时续的车辙印迹,我们便沿着车辙往前走。这种情况我过去在执行任务时也多次遇到过:有的地方地图上有名字,现地却光秃秃的一无所有,有的仅有一小堆石头或一个废弃羊圈。只要有车经过,哪怕是马车、毛驴车,车辙便是路;有时突然刮风,车辙很快被流沙掩埋,路也就随即不见踪影。
由于这一带布满沙丘,视界受限,两辆车常常走散,我们没有带对讲机,来来回回寻找耽误了很长时间。眼看快到中午了,我们才磨磨蹭蹭地走了四五十公里。
正当我们的汽车像两叶扁舟,在戈壁瀚海中飘忽不定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条东西走向、宽阔平整的砂石公路,两侧排水沟修得笔直正规、有棱有角。路上看不到车辙痕迹,好像从未走过车似的。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正是我们苦苦寻找的那条从甘肃敦煌经新疆索尔库里到若羌的公路。大家别提多高兴了,飞也似的向“456”号里程碑北侧那块测标跑去。测标表面已经斑驳,字迹模糊不清。大家仔细推敲辨认,才隐约看清上面刻着“1国测轮安128——1”等字样。我当过多年参谋,迅速在地图上确定了站立点位置并计算出地理坐标。
大家都说,今天郝导演请赵师傅当向导真是个“英明决策”。要不然,我们在这不是“无人区”的无人区,纵有天大的本事,都无法找到这条不是路的“路”。这里真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让人想起来都有点儿后怕呢!
从地图上判断,拉配泉就在附近。两辆车先向东缓缓行驶了三十多公里,然后再折回头向西仔细寻找。只要发现异常情况,大家就立即下车,分头到戈壁滩上反复搜寻,这样来回折腾了两三个小时,最终也没能找到拉配泉的踪迹。我们都在猜想,这个小小的拉配泉或许已经像罗布泊一样,早就干涸了吧!
虽然没有找到拉配泉,但郝导演和两位摄影师看到这里遍布奇异雅丹地貌特征的大漠景观,以及周围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龟裂地,犹如一张张干裂的大嘴在期盼雨水的浸润,依然如获至宝,连声说:“没有白来!没有白来!”抓紧拍摄了不少宝贵镜头。
眼看时间不早了,我们便打道回府。正当我闭目养神、昏昏欲睡时,忽然听到驾驶员小王惊奇地大喊:“黄羊!黄羊!黄羊!”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只见远方有两个忽隐忽现的小黑点正由东向西缓缓移动着。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到底是啥东西。两辆车不由分说地加大油门向前冲去。距离越来越近了,看得也越来越清晰了。啊!原来是两匹并驾齐驱的野马。由于公路南面有一道环形山梁挡住了它们的去路,斑马边跑边向公路靠拢,最近处离我们只有一二十米,看得清楚极了:两匹马的个头至少都在一米二以上,浑身长着灰褐色的毛,身体两侧对称地分布着无数条黑白相间、粗细不一的道道,其花纹与非洲斑马非常相似。不知道它们在寸草不生的戈壁荒滩上吃什么好东西了,长得膘肥体壮、滚瓜溜圆。摄影师立即取出相机,在飞驰的汽车内抓拍到这个难得的镜头。接着,他们又举起摄影机,正准备拍摄时,公路上突然出现了几道冲沟,司机赶紧刹车减速。两匹斑马趁机从车前方越过公路,疾速向远方飞奔而去。司机还想继续追赶,终因路面冲沟太多,汽车怎么也跑不起来,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它们越跑越远,终于消失在混沌迷茫的暮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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