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鹏摄
□苏延清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也许源于王维的《阳关三叠》,阳关,一座被历代文人墨客吟唱的古城,多年来一直萦绕在我的梦中。真想亲自踏上阳关古道,寻着驼铃的声响,走进阳关,亲手抚摸这片神奇的土地。
丙申年初冬的一个午后,我终于来到了阳关。
阳关位于河西走廊敦煌市西南七十公里南湖乡“古董滩”上,因位于玉门关以南而得名。
来到景区只能见到新建的阳关。关前是策马持节向西的张骞雕塑,中原王朝凿空西域的首功之臣,正是这位张骞,他历尽艰辛,信念不改,促成西域诸国与大汉王朝的联盟,促进了东西方的文化与贸易交流,是西出阳关的第一人。
阳关博物馆向我们陈述着阳关的历史:阳关,始建于汉武帝元鼎年间,在河西“列四郡、据两关”,阳关即是两关之一。阳关作为通往西域的门户,又是丝绸之路南道的重要关隘,是古代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据史料记载,西汉时为阳关都尉治所,魏晋时,在此设置阳关县,唐代设寿昌县。宋元以后随着丝绸之路的衰落,阳关也因此被逐渐废弃。旧《敦煌县志》把玉门关与阳关合称“两关遗迹”。
在阳关博物馆,我们还见到大约两千年前开始签发的阳关关照。听讲解员说,这里是我们日常交际中常说的“多多关照”的渊源。汉朝时,无论是西域人来汉,还是汉朝人西去,必须持有盖着阳关大印的关照(相当于现在的护照,阳关为当时西汉最西的边关),这样便可以畅通无阻了。后人将“关照”引申,变成“给照顾”“行方便”等意思。那天,我慷慨地掏了五十“大洋”,在阳关办了通关文牒(用胡杨木做的通关令牌),当作永久的纪念。
穿过阳关博物院,坐车不到五分钟,到了墩墩山。极目四周,昔日的阳关城已荡然无存,仅有一座被称为阳关耳目的汉代烽燧(烽隧的主要作用是举火报警,传递消息,以防备敌兵的骚扰和入侵,同时也为丝路上往来的使者、商队补充给养)耸立在墩墩山上,让后人凭吊。千百年来它饱受风雨淋漓,却仍然挺立着铮铮脊梁,俯瞰两千年来的世事变迁、人员更迭……
昔日的阳关已经坍塌,这里沙丘纵横,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滩。只有“阳关故址”石刻,才能让我们想到,昔日大漠风沙中的阳关就在此处,戍边的将士,在此迎着烈烈寒风,饮冰卧雪,枕戈待旦护卫边疆;只有“丝绸之路遗址”的石刻,才能让我们想起,当年的丝绸之路就在这里,连绵不绝的驼队出关一路西行,驼铃阵阵,羌笛悠悠,丝绸之路跨越茫茫戈壁漫漫黄沙,把中西文明连接。
千年的阳关古道,大漠驼铃,边城关隘,早已被黄沙淹没。站在墩墩山,举目南眺,有一道道沙梁,沙梁之间为砾石平地,这就是阳关人称为“古董滩”的神秘地带,它永远是古阳关的名片。
听古阳关上了岁数的人讲,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古董滩沙丘之间,到处散布着古代的钱币、生产工具、兵器、装饰品、陶片等古遗物。每当一场大的风沙过后,这些古董就会裸露于沙子的表面,古董遍地,随手可捡。于是当地人们就有了“进了古董滩,空手不回还”的说法。
时至今日,每年都有许多中外游客慕名古董滩的神奇,顶着风沙,冒着严寒酷暑,艰难地钻进古董滩,梦想捡回心目中渴望的宝贝,好为自己的旅行添加神秘色彩。
当我踩着古铜色的秦砖汉瓦,望着那一幢幢在黄沙围固中仍然执着坚守的残垣断壁,我才真切的聆听到来自远古的呢喃,正是这心灵的碰撞,逐渐颠覆了我最初对阳关仅仅停留在古诗中肤浅而粗糙的认识。
古阳关,作为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它的兴衰不单纯是一城一池的远逊,而是阳关古文化的兴衰,人们对古阳关的膜拜,早已成了对阳关古文化的膜拜。
狼烟已逝,沧海桑田。这墩烽燧火倔强而执著,在肆虐风沙和漫长岁月的冲刷中,一路走来,尽管千疮百孔,但它对边关战时和历史烟云反复的见证和述说,却保持着如此的完整。与风沙朝夕为伍的墩烽燧火,千百年来一直震撼着人们的心灵。今天,我们有理由相信,这种心灵的震撼才是阳关文化的灵魂和魅力所在。正是这种力量,才会让无数游子、文人、墨客对古阳关和阳关古文化的膜拜千百年来从未绝迹。
站在阳关上,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空旷而沉寂的世界,如果有谁肯驻足凝听,就会发觉历史在熔岩下奔突、沉默,仅是我们这些匆匆过客屏住的呼吸。今天,古老的隘口,终于暗淡了刀光剑影和烽火狼烟,远去了腥风血雨和沙场逐鹿。阳关,不再是一道关卡、一道屏障,一处黄土垒起的城堡的废墟,固执地挺立在天际线上,用苍凉和粗犷的轮廓,述说着曾经的繁荣与衰败,阳关那丰富的文化遗产和自然资源,正引得无数后人痴迷地捡拾千年散落的文明碎片,探寻历史的印记。
阳关,正伴随着时代的脚步,沿着丝绸古道昂首阔步地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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