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画梦
文/雨沙
画家高山的工作室“菩提园”位于敦煌市区南郊,去往鸣沙山的路旁。他的画室里,佛教题材的油画和西域、丝路主题的画作占了绝大部分。大概是因为对道教和佛教文化颇感兴趣,岁的高山身上有一种仙风道骨的超然气质。
上世纪年代,还是西北师范大学美术系二年级学生的高山第一次来到敦煌,第一次走进莫高窟,但他并没有立刻为敦煌壁画所吸引。“我对敦煌壁画的第一印象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支离破碎。”高山回忆起他初识敦煌的体验,“当时的洞窟条件并不好,在黑乎乎的洞窟里,手电能照到的只是一小块,很难看清一幅壁画的全貌。”恰恰因为这个机缘,高山对敦煌周围的大漠意境着了迷,戈壁、沙漠,还有大片的胡杨林,这些寂静而广大的物象和他追求的精神境界很是契合,这是在省城兰州难以领略的。
在不少人看来,莫高窟深入戈壁腹地,并不适宜扎根居住。但为了能与这广袤的大漠朝夕相处,毕业后的高山来到了敦煌研究院,开始了临摹壁画的生涯,从事文物复制的工作。所谓文物复制,是严格按照壁画现有的状态,原比例临摹下来。在这个过程中,绘画者必须原封不动地将壁画临摹下来,不能有自己的主观创作。高山进入敦煌研究院后,跟着段文杰、欧阳琳等老一辈的画家和敦煌学者学习壁画临摹。
在没有高像素相机的年代,即使有超群的技术,临摹壁画也绝不是一件易事。高山告诉我,他们当时的方法是用相机照下一幅壁画,把照片按照壁画原尺寸投影在画室的墙壁上(但并不太清晰),然后在画纸上勾勒出壁画的线条,再把画纸移进洞窟里,对照着壁画仔仔细细地观察,一寸一寸地临摹到画纸上。如果是在狭窄的洞窟里临摹大幅壁画,画家便只把画纸卷起来放在铁架上,一点一点地展开画纸,从上到下地临摹。高山告诉我,在敦煌临摹壁画也有工作量的要求,才进去的画师临摹3平方米的壁画,虽然3平方米听起来不多,但文物复制模式的壁画临摹实在是一项精细而浩大的工程。
因为很大一部分敦煌壁画都是以佛教为主题,所以当时敦煌研究院也要求临摹画师熟读佛经,这样才能吃透壁画的内容。高山坦言,当时他刚刚从大学毕业来到敦煌,二十出头的他对佛经没有任何研究,有过很长时间“读不懂”的阶段。后来,他托人从台湾买了一些佛经的通俗读物,又在敦煌研究院的敦煌学理论专家的带领下,才慢慢开始有了领悟。
我问高山,在敦煌研究院工作这么多年之后,你还会用“支离破碎”来形容敦煌壁画吗?高山说:“那肯定不会了,和当初走马观花式的游览不同,作为工作人员,我们可以长时间细致地观察和学习洞窟里的壁画,还有机会看到平时不对外开放的特窟,渐渐地我才悟出敦煌壁画的美,有了敬佩古代画工的感觉。”高山和我分享了他心目中最震撼的几个洞窟:榆林窟第3窟、第4窟和第窟,以及莫高窟第窟。
向往自由的高山觉得临摹壁画让他很难有空间和时间进行风景写生创作,这对于一心追求艺术梦想的他来说是个困境。于是,在敦煌研究院工作了年后,他辞去了人人艳羡的公职,开始了职业画家的生涯。但走出莫高窟,并不意味着背叛莫高窟。段文杰院长早在上世纪年代初就对当时敦煌的年轻一代美术工作者讲道:要通过临摹敦煌壁画,领会其精髓,创作出新的敦煌艺术。这些年来,高山一直尝试着用西方油画手法呈现道教和佛教内容,除了在工作室潜心创作外,还不时到野外采风写生。深入荒漠时,越野车陷进沙漠、泥塘,或者爆胎,已是司空见惯,因为远离城市,他晚上也只能住在农民开的简易旅店——车马店里。一时间,我很难把眼前这个样貌俊美、身形瘦削的艺术家与在茫茫沙海中推车、换车胎,在沙尘暴袭来时还在下笔的画家联系起来。但我想,这大概就是这位温文尔雅的画家对艺术、对敦煌的执著吧。
新闻推荐
我参与我骄傲我参与我骄傲首届丝绸之路(敦煌)国际文化博览会将于2016年9月20日在敦煌市隆重开幕。敦煌市各项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加速推进,创出了令人震撼的“敦煌速度”和“敦煌奇迹”。我参与,每...
敦煌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敦煌市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