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正式老师为不耽误上课右眼因病失明

小说《平凡的世界》的开头是对主人公孙少平的窘迫生活的描写，用王升安自己的话来说，他比孙少平好不了多少。

“我最喜欢路遥的小说，因为那里到处都是我的影子。”最窘迫的时候 ，王升安夫妇白天上完课，晚上两人又要去割苇子贴补家用，衣衫褴褛不必说，他们觉得亏欠最多的还是自己的两个孩子。

“别的孩子能吃到的东西，我们的孩子都没有 ，有块饼干就会让他们高兴半天。”王升安说道。

曾经衣衫褴褛一贫如洗

国家正式教师，每个星期上五天课，每个月能拿到3000多元的工资。在济宁市微山县高楼乡微西村，现在王升安是让村民们羡慕的，不需要每天早起打鱼，每个周都有周末，一样可以拿到很高的工资。

但在上世纪80年代，王升安却是另一番光景。

“1978年我刚进入微西小学时，也就是一个民办教师，那个时候教师的工资都很低，每个月是13.5元。”虽然不多，但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差不多，勉强维持生活还是可以的。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王升安突然发现，周围的村民们都开始富裕起来，人家靠打鱼赚的钱是自己的数倍。“一直到1982年，我的工资还是每月20多元，但那个时候，一些有经商头脑的村民，每个月能挣数百元了。”差距突然拉开，让王升安觉得窘迫起来。

“那个时候，自己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到处都是补丁，吃的就更不用说，能吃饱就不错了，吃好的，想都不用想。”王升安回忆起来，当时家里真的是一贫如洗。一直到1999年，他都是一个民办教师，工资也一直不高。“1999年的时候，我去修了专科文凭，也是一个机会，我从民办教师转为一名正式的国家教师，从那个时候起，我的待遇也慢慢提了上来。”近两年，随着国家对教师职业的重视，王升安每月的工资也涨到了3000多元。

每晚割苇子贴补家用

“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今年30岁了，现在在微山一所职业学校任教师，小儿子今年也28岁了。他们童年的时候，刚好是我经济条件最差的时候。”王升安向记者介绍道，“记得他们很小的时候，给他们一人一块饼干，两个人都会高兴半天。”

出于对孩子的亏欠，夫妻俩白天在学校上课，下课后他们就开始另一份工作。“到了割苇子的季节，把孩子安顿好后，我们俩就划着小船，到芦苇荡里去割苇子，每天都割到凌晨2点左右，这样这一晚上割的苇子可以赚20多元，这些钱我们就主要贴补在孩子身上，给他们买点好吃的。”王升安说道。

王升安的大儿子就是从这座船上小学走出的大学生，他是考上了山东科技大学。在儿子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得病住院，王升安夫妇虽然知道，但他们也只能等到周末才去看病床上的儿子，而只在医院待了一天，他们就必须离开。“没办法，一共我们两个老师，走了谁都不行。既然站上了讲台，就要对学生负责到底。不过一切总算都熬过来了，现在孩子都长大了，他们也没有什么怨言。”王升安说道。

右眼失明，曾患脑膜炎

生活的贫苦，使得王升安始终营养不良，加上还要照顾自己的孩子，王升安和妻子曹桂英都患有严重的肠胃病，“我们的肠胃都不好，有时候痛得厉害，就吃点止痛药。”王升安说道。但是实际上，肠胃病对于王升安来说并不算严重的，在与王升安长时间的交谈中，他也向记者讲述了自己的病情。

“其实我的右眼是失明的。”王升安带着眼镜，如果他不说，别人很难察觉，而这是因为一次重感冒。

在1993年的时候，王升安感冒已经很严重，但是平时他对感冒也不当回事，加上是正赶上学校的期末考试，就更没有在意，“我的右眼本来就有点问题，结果这次感冒突然严重起来，引起了脑膜炎，最后导致了右眼失明。”

“去县城帮儿子装修房子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个很有钱的同伴，虽然他有钱，但是他对我很尊重。”在2004年，王升安和同学们第一次聚会，他是同学圈里唯一一位教师，而他也是聚会中最受尊敬的。

“虽然没有金钱上的收获，但是我最大的收获要比金钱重要，我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了大学生，把自己的学生培养成了大学生，这就是我最大的收获。”王升安说道。

◎妻子

跟随丈夫当了26年代课老师

“其实我这个岗位是很平凡的。”刚刚见到记者时，王升安便向记者如此说道，的确平凡，但能在如此平凡的岗位坚持35年，也是一种成就，在这份成就背后，还有一个人不可或缺，那就是王升安的妻子曹桂英。

曹桂英今年51岁，他也是这所学校的老师，也是王升安手下唯一一名职工。

1982年，就在王升安还穿着补丁衣服的时候，曹桂英就嫁给了王升安，虽然生活清贫，但是她没有什么抱怨，一进入家门，她就开始为这个家张罗起来。

“她是1986年来到这个学校的，一直是学校的临时代课老师，现在也是。”说起自己的妻子，王升安同样有一丝亏欠，刚娶进门的时候，曹桂英没有享一点福，还要跟着他受累。

“虽然家里穷，但是我妻子没有说过什么，风风雨雨我们也就这样过来了。”两口子一起上学，一起下课，一起备课，一起割苇子，生活虽贫苦但也是幸福的。

“都一样，没感到什么压力，其实他身上的担子更重一些。”面对记者的问题，曹桂英笑了笑，她还是觉得自己丈夫的压力要大很多。“他家里人一直都不同意他做老师，为了证明给人看，他顶住了压力，一直在坚持着。”

就这样，曹桂英虽然一样地教学，但是她还是把孩子照顾得好好的，把家务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作为一个贤内助，她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丈夫。

如今的曹桂英，虽然也在教师岗位坚持了26年，但仍然是一名临时代课老师，每个月工资只有300多元，这也是王升安的遗憾，他希望妻子的坚持也能被人看到，得到应有的回报。

文/图本报特派济宁记者 昌旭光 (B9、B10版文图信报版权所有，如需转载，须经信报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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