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勇无谋的卞庄子

位于泗水县泉林镇的古石桥――― 卞桥□王 军

卞庄子刺虎的故事，大家都很熟悉。故事发生的地点，是山东泗水县城东陪尾山麓的泉林镇。

如今，泉林镇是一处风光旖旎、气候宜人的游览胜地。这里有座古石桥名“卞桥”，是全国文保单位。相传每到中秋之夜，桥下水中出现双月，名“卞桥双月”，旧为“泗水十景”之一。此桥造型雅朴，雕饰精美，是山东现存最古老的桥梁。据说古代此地属于卞国，卞桥以此得名。桥的栏板上，刻满精美的浮雕，有花鸟虫鱼、山水走兽、历史故事、神话传说，计二十多幅。其中一幅是“卞庄子刺虎”的故事。

卞庄子是春秋时期的鲁国大夫，食邑于卞，谥庄。其刺虎的地方，据说就在卞桥南山，今天，山上还有“虎斗坡”、“观虎石”等遗迹。

细读卞庄子刺虎的故事，发现这位壮士其实是个好勇斗狠、有勇无谋的莽撞汉子。《史记?张仪列传》是这样说的：“(卞)庄子欲刺虎，馆竖子止之，曰：‘两虎方且食牛，食甘必争，争则必斗，斗则大者伤、小者死，从伤而刺之，一举必有双虎之名。\’卞庄子以为然，立须之。有顷，两虎果斗，大者伤，小者死。庄子从伤者而刺之，一举果有双虎之功。”

大家看到了吧，卞庄子见了老虎就想冲上去动手，够莽撞的吧，他真要上去了，老虎岂不又多了道美餐？关键时刻，是“馆竖子”拦住了他，告诉他先坐山观虎斗，再“从伤而刺之”，于是卞庄子便有了一举杀双虎的美名。这位“馆竖子”何许人也？资料记载说法不一，有的说此人就叫馆竖子，有的说是童仆，有的说是跟着卞庄子混饭吃的门客，总之是个年纪轻轻的下人。当然，不管怎么说，卞庄子敢杀老虎，即使是受了伤的老虎，那也很了不得，这是后话。

卞庄子死后，葬在泉林镇王府庄附近，当时，此地叫“宫娥阜”。

这位打虎英雄怎么死的呢？卞庄子勇而无谋，心胸狭窄，死得很愚笨。《韩诗外传》、《刘向新序》都有记载：卞庄子是个大孝子，母亲活着时，他一打仗就逃跑，结果朋友们瞧不起他，国王也讽刺挖苦他，他都默默忍受了。他母亲去世后，齐鲁交战，卞庄子写了决心书，坚决要求上前线，说：以前之所以一打仗就逃跑，是为了侍奉母亲(杀老虎时，他没想到万一失手，他就成了老虎的口中食了，还谈什么侍奉母亲？可见其鲁莽)，尽孝子之道，现在母亲去世了，他已经没有牵挂了，请求上前线立功赎罪。于是，就有了一幕滑稽戏：“遂赴敌，役一甲首而献之。曰：‘此塞一北。\’又入，获一甲首而献之。曰：‘此塞再北。\’又入，获一甲首而献之。曰：‘此塞三北。\’将军曰：‘毋没尔家，宜止之，请为兄弟。\’庄子曰：‘三北以养母也，是子道也，今士节小具而塞责矣。吾闻之节士不以辱生。\’遂反敌杀十数人而死。”

大家想想是不是很可笑：战斗正在激烈进行，这老兄冲进敌阵砍了一颗人头，颠颠跑回来给将军看看，然后再颠颠跑回去，再砍一颗人头颠颠跑回来送给将军，然后再……两军交战正酣，战斗的最终胜负他漠不关心，满心思就是他那点曾经临阵逃跑的丑事，砍了三颗人头，便觉得满对得起国王国家了。他还钻牛角尖，认为自己是个光明磊落的勇士，过去大家都冤枉了他，所以他决不忍辱偷生地活着，于是钻进敌阵，杀十数人，力竭而死。

其实，当他勇猛地冲入敌阵，砍瓜切菜般与敌人拼杀的时候，就已经用行动证明他不是个懦夫，而是个真正的勇士，何必非要提着人头跑来跑去臭显摆，又何必非要与敌人同归于尽来洗刷别人对自己的误会呢？

如果都像卞庄子这样，越王勾践战败就该当场自杀，绝不该忍辱到吴国当下人，那样，他也就没有卧薪尝胆、洗雪国耻的那一天了；韩信受胯下之辱，就该拔出宝剑与无赖泼皮拼个你死我活，真要那样，也就没有后来登坛拜将，横扫千军如卷席的大将军了。

一个人活在世上，从来都不会一帆风顺，难免会遇上挫折，也难免会遭他人误解。当此之际，心胸一定要开阔，不必像卞庄子那样斤斤计较，只要你是真英雄，时间会证明给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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