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女孩”逐梦记 在潍坊体校,一群十来岁的孩子大年初三就开始训练

◥“足球女孩”们在记者的镜头前露出灿烂的笑容。教练王丽正在指挥孩子们训练。2月6日晚,中国女足3:2逆转韩国女足夺得亚洲杯桂冠。本次比赛中,除了能看到宝刀未老的老将外,球场上也频现新面孔。长江后浪推前浪,利用一记头球破门将比分扳到2:2的替补球员张艳琳让全世界看到了女足新生力量的崛起。张艳琳生于2001年,是名副其实的00后,早在她8岁时就已经开始了足球训练。

像张艳琳一样怀抱着足球梦早早开始足球训练的女孩还有很多。2月7日,在潍坊市体育运动学校,10岁到15岁不等的女孩子已经开学6天了,大年初三,她们就回到了足球训练场上。

文/片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李旭旭见习记者孙冰倩

10岁女孩已踢球一年 直言想进国家队

2月7日,潍坊滨海大学城空荡荡的,骑着电动车在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除了风声和野鸡偶尔振翅而起的声音外,整个大学城静悄悄的。不过,走进潍坊体育运动学校,训练的吆喝声混合着聊天的声音逐渐入耳,有了点人气儿。

足球场上,女足队员们正在训练。春寒料峭的天气,大多数孩子上半身穿着蓝色长袖运动衣,下半身一条黑色短裤配上运动裤打底,脚上蹬着一双足球鞋,她们在跑步、传球、比赛。

踢球的孩子身高大多已经超过一米六了,但人群中有个个头没那么高的小不点,踢球时有种全神贯注的感觉。她叫赵雅琪,今年刚10岁,已经来学校训练一年了。她留着一头齐肩短发,大眼睛炯炯有神,一张嘴回答问题快得飞起,一点儿也不怯人。笑起来的时候,她会把上下唇一抿,把头向左偏去,用半长的头发把自己的害羞遮起来。

来到这里的孩子心里都有个足球梦,只是羞于开口。赵雅琪却很直接:“我想进国家队。”这并不是天方夜谭。潍坊女足教练王丽说,女足的出路有很多,除了进入山东省队,未来进入国家队；还可以通过体育专项上大学,“像曲阜师范大学、山东理工大学、兰州大学等高校都可以成为队员的不错选择。”

王丽细数曾经从潍坊走出去的国脚,数量不少。像刘春卉、张楠、李双、赵雪、杨曼、王璇、李婷婷等女足球员都是从潍坊走出去的,而这与潍坊女足的实力密不可分。潍坊女足2007梯队曾连续三年蝉联山东省足球锦标赛甲组冠军。从2018年1月开始,中国足协与全国足球基础好、青训开展好的省市加强合作,至2019年已建立29个全国青训中心(含14个女足专项青训中心),潍坊就是其中之一。

青训就像打地基 教练不断改进训练方法

教练王丽曾经是山东女足的一名球员,也是中国足协B级教练员,2001年进入潍坊体育运动学校担任女足主教练,至今已经21年。担任教练期间,先后向国家女子足球队输送优秀女足队员6人,培养输送的杨曼、于晓明、李婷婷等优秀运动员如今活跃在中国足坛,驰骋在国际赛场上。现在的王丽正带领孩子们备战今年的省运会。

2月6日晚,中国女足时隔16年重新问鼎亚洲杯,这对潍坊女足来说意义非凡,也让正在训练的孩子们更有信心。王丽希望亚洲杯冠军能为中国女足赢来更多关注,同时也希望这些关注延伸到青训方面。她认为青少年训练就像打地基,只有地基打好了,才能为国家队输送更多力量。

为了提高训练质量,潍坊女足的教练也在不断提升业务能力。王丽回忆,曾经有段时间她带领女足队员苦练技术,但是没有效果,出去比赛时经常输,“那个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练了。”2018年,王丽被外派到西班牙学习,颠覆了自己的传统训练观念,她说:“我们以前训练都是没有对抗的,而国外的训练都是在对抗中进行的。”王丽举了个例子,之前女足队员在传接球训练时,只是一对一进行,而西班牙的传接球训练中会有队员前来抢球。

意识到这一点的王丽回国后立即调整训练方法,在日常训练中就模拟赛场上的真实场景,将“对抗”的元素纳入训练,取得了良好效果。曾经在比赛中0:10负于对手的潍坊女足在第二年实现大逆转。与此同时,之前在训练过程中一直让王丽颇为头疼的队员之间没有交流、弯腰低头问题也烟消云散。“训练方法调整了,孩子们必须通过交流来完成训练,问题也就自然而然解决了。”王丽自己总结道,“有时候不是孩子的问题,是我们的训练方法要调整。”

除了训练外,王丽还要牵挂孩子们的饮食起居,刚来的孩子因为训练量大,有时候晚上会尿床,每天早上王丽就带着孩子们晒被子；有时候甚至孩子学习成绩下降,文化课老师也会向王丽反映。王丽笑着调侃道:“自己不仅是教练,有时候更像个保姆。”因此王丽在队员中有个外号,叫“老大”,这是孩子们给她的“尊称”。

比赛中韧劲十足 除了训练每天都上文化课

与这些孩子的相处是需要技巧的,这是王丽多年的经验。有些孩子刚到来时可能会因为受不了训练而放弃,这时候教练的作用就显得非常重要。

让王丽印象最深刻的一个女孩,来到学校两天后就吵着回家,追着前来探望的父母的车边哭边跑,王丽去追她,反而被狠狠踹了两脚。对于这种情况,王丽就会拿出自己做妈妈的经验,多去关心孩子的生活,让她们慢慢适应自己,适应学校。

王丽说:“当教练也不是光带着踢球,也是育人。”这些孩子们除了每天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一个小时的训练,每天还要进行文化课的学习,晚上也要上晚自习。训练和学习是相辅相成的,如果她们一段时间内的训练状态不好,这期间的学习成绩也会下降。

多年来,王丽一直延续着严格要求队员的原则,但是近几年她的想法也有所改变。从今年开始,她不再限制孩子们留长头发了。“我们这里风大,每天训练完孩子们回去洗澡,头发吹不干就会感冒,所以一般会让孩子们留短发,也方便打理。”留短头发对训练有好处,但是生活的烦恼也随之而来,有时候孩子们进厕所,经常会被误认为男孩子。生活上的不便只是其中之一,爱美是女孩的天性,很多女孩子不愿意剪去自己的长发,王丽认为也不必强求,应该给孩子们爱美的权利。“随着时代的进步,我也在进步。”这一决定受到孩子们的热烈欢迎。正在踢球的短发女孩王嘉琦虽然还顶着一个寸头,但是她将手横放到肩膀位置比画了一下,表示自己打算要把头发留到这么长。

王丽说,虽然女孩们性格各异,但是在比赛中都韧劲十足。夸起自己的队员,王丽毫不避讳:“咱们潍坊女足的队员能吃苦,有韧劲,敢打敢拼,就像中国女足一样,不到最后一分钟绝不放弃。”

回家的路上,王丽跟同事聊起自己在抖音上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的足球训练视频,表现十分出色,打算今晚联系一下她的父母,把这个女孩争取过来。谈及未来,王丽希望能够好好培养手下这支队伍,未来为国家队提供更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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