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勾选藏得深,“极速抢票”难拿票 抢票软件,是神器还是黄牛

文/图半岛记者齐娟

临近春节,许多人用尽“浑身解数”买到一张回家的票,但面对返程的票却又再次犯了难。尽管自2018年12月27日起,铁路部门在12306网站(含手机客户端),选取2019年春运能力部分紧张方向列车的长途区段开展候补购票服务试点,但依旧难以满足大量的出行要求,很多旅客寄希望于五花八门的抢票神器、加速包,购买“VIP包”。那么加速包真的能加速吗?抢票服务能不能抢到票呢?

记者调查发现,这些抢票软件存在很多“陷阱”,“隐蔽选项”“捆绑销售”“泄露个人信息”,甚至购买加速包都不一定出票。大量高速刷票挤占了12306网站资源。专家建议,相关部门应该提高技术壁垒,完善购票方式渠道,加强监管,给予用户公平公正的购票环境。

默认勾选一不留神多花30元

不少使用抢票软件购买车票的旅客会发现,自己购买的火车票,实际付费要比官网票价高。这主要是因为旅客在买票时,一些抢票软件出现加速包默认勾选的情况。

1月24日,记者打开去哪儿网软件APP,随机选了2月1号青岛到济南的二等座车票,软件显示,二等座车票的价格为121.5元,记者点开去哪儿快速预订按钮,页面跳转后支付金额却变成了151.5元,莫名其妙多出了30元。记者打开页面左下角隐藏的箭头符号,才发现系统默认勾选了高速出票优惠券套餐。虽然默认的套餐可以取消,但是由于其显示的位置十分隐蔽,旅客一不小心就会忽视掉,导致旅客多花了很多冤枉钱。

1月25日,记者打开微信小程序里的同程艺龙火车票购票页面,选择了1月26号一趟早晨6点56分从青岛发往北京南的高铁车票,点击预订按钮后出现两种方式,分别是12306购票、便捷购票。12306购票下面有一行小字注明官网直购,时间是6:00～23:00。便捷购票没有时间限制,如果选择便捷购票的话,则需要多付30块钱的增值服务,增值服务则是赠送65元的国内酒店优惠券,并且此券仅限预订带有“券”标识的国内的酒店使用。

随后,记者打开携程APP预订时,页面中显示三种买票方式,包括12306预订、携程预订和快递送票。在携程预订和快递送票中分别多出10元的附加产品,即可享受优享预订。

在驴妈妈APP上,记者发现众多推荐的套餐服务,其中8元一份的优先出票套餐,包括加速出票、人工客服、快速退改签、短信提醒等服务,而收费最多的是30元一份的飞速出票套餐,包括赠送15元抢票优惠券,15元接送机优惠券等,一直拉到页面底部才有一个不购买服务的选项,而即使选择不购买服务,最终支付车票价格也比车票原价多了3元,仔细看原来是默认勾选3元的特惠专享。

此前,北京阳光消费大数据研究院工作人员登录多家在线旅游平台网站,体验购买机票和火车票过程中是否存在默认勾选等违规搭售行为。体验调查发现,个别在线旅游平台在营销策略上,仍抱有“打擦边球”的侥幸心理。

2019年1月1日出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电子商务法》第十九条就明确规定:“电子商务经营者搭售商品或者服务,应当以显著方式提请消费者注意,不得将搭售商品或者服务作为默认同意的选项”。第七十七条更是“刚性”:电子商务经营者违反本法第十九条规定搭售商品、服务的,由市场监督管理部门责令限期改正,没收违法所得,可以并处五万元以上二十万元以下的罚款；情节严重的,并处二十万元以上五十万元以下的罚款。

买了50个加速包也没抢到票

记者在手机应用商城中搜索发现,具有抢票功能的APP有几十种之多。记者之前在下载去哪儿网、携程旅行、飞猪、同城旅游、智能火车票、高铁管家等知名度比较高的APP时发现,这些APP都有“自动识别验证码、自动抢票、监控余票、预约提醒”等功能。在这些软件中,抢票往往不会产生特殊的费用。但是软件页面中的一些提示和“诱惑”,往往也会让人不自觉地花费几十元去买抢票的“保证”——加速包。

记者再次打开去哪儿网软件,随机选择了2月1日青岛到济宁曲阜的一趟高铁进行抢票。在进行付款时页面上清晰地提示:抢票成功率估算17.3%。不仅如此,页面右下方一个橘红色的方框按钮上更是明显提示到:极速抢票,加40元,成功率达到22.5%。显然,这还不是终点。在订单详情页面中,记者看到从上到下几乎都是提高成功率的提示。抢票的速度从低速、快速、高速、极速到光速、VIP速度不等。加速包标价1元一个,如果从低速加到高速,至少需要50个加速包,也就是50元。同时记者看到,如果花72块钱成为去哪儿网会员,可直接享受平台最快VIP抢票速度。

“抢票申请提交以后,可以有多种方式提高抢票的成功率,我觉得是变着法让你买加速包,但是还不一定买上票”,在青岛工作了两年的孙梦告诉记者,为了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1月9日,自己在网上抢了青岛到枣庄的高铁票,还花了50元买了50个加速包,直到临近婚礼,都没有抢到票。孙梦最后还是在12306官网上刷到一张余票,搭上了“末班车”。

在青岛从事汽车金融市场营销工作的刘恒老家在聊城,为了能抢到回家过年的票,刘恒专门花了72块钱充值了去哪儿网的VIP会员,抢票的速度直接达到了“VIP速度抢票”。“我觉得充值会员,买加速包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多花几十块钱能够抢到票的话,也很值了”,刘恒告诉记者,“尽管12306网站也开通了‘候补购票服务’功能,但候补取票功能大多数人还是不了解,加上试点范围有限,抢票第一时间还是想到抢票软件。”

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生活服务电商分析师陈礼腾告诉记者,抢票的原理就是使用企业级宽带或多个账户反复查询余票,利用技术手段代替用户提交订单,其下单速度要高于手动购票,但到底能否买到车票还是要看12306的放票情况,并非拥有优先购票权。因此“抢票概率”说到底只是个概率而已,购买了加速包未必就能买到票。

■延伸

从源头上阻断恶意访问

陈礼腾告诉半岛记者,抢票软件带走官方网站大半流量,对网站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如果没有刷票行为,按照12306的网络宽带和系统能力来说,处理普通旅客购票会很轻松。

中国铁道科学研究院电子所副总工程师、12306技术部主任单杏花此前在接受采访时说,人工刷新网页的速度和次数是有限的,而机器或软件自动刷新网页的速度可任意设置,极容易将12306服务器内存空间占满。“当时除了系统的日常运维,这些网站和APP的涌现,耗费了我们太多的精力和成本。”

其实,为遏制第三方软件的接入,12306在技术上一直不遗余力。其中2015年、2016年相关动作最为频密。以2015年为例。2015年3月,12306将动态验证码改为随机图片；2015年12月,为阻挡机器学习的验证码识别,12306又陆续加入了581种验证码类目,接着订单验证码改为双词组合形式,后来又增加了4秒限制,即验证码必须在4秒内提交,否则认为是错的。12306与抢票软件的战火似乎从未停止。目前12306从网站到APP都更为注重人性化服务体验,比如增加了线上订餐、线上选座等功能。有了抢票软件也并不意味就有了优先抢票权,最终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要看12306的放票情况。

另外,旅客在注册抢票软件时是自行注册,自行负责。陈礼腾告诉记者,即便如此,也无法排除平台工作人员出于私利,泄露旅客个人信息的情况。一旦信息被不法分子利用,就有可能沦为他人倒票或者进行其他违法活动的工具。

2018年年底,网上再次出现售卖12306旅客信息的帖子,并宣称共有410万名旅客信息被泄露,包含姓名、身份证号、手机号、登录账号、登录密码、邮箱等信息。随后,中国铁路官方辟谣称,网传信息不实,12306网站未发生用户信息泄露。这便将矛头指向了第三方抢票软件。

对此陈礼腾表示,相关部门更及时提高技术门槛,加强监管,并且以方便用户、优化用户体验为己任,不断改进官方票务平台的服务质量,才能从源头上阻断恶意访问,营造公平的购票环境。

▲抢票软件上的推荐套餐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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