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 欣
提笔写下这篇游记前,内心充满对张总和王老师的感激。感恩这一君一师,创造了此番西安游学的机缘;也感恩家人们的陪伴,共同经历了一场寻根之旅。
四天的游学,足以让我爱上西安这座被历史和文化浸染了千年的古都。尽管行程紧密,来不及细细品味,但每一处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建筑可以模仿,氛围可以营造,一切有形的东西都可以去“为”之,唯独历史的气息不可复制,不可雕琢,空气中弥漫的是历史的沉淀,是无形的场能。一草一木,都写着故事;一砖一瓦,都诉说着传奇。
不管是林立的碑林,还是肃穆高耸的大雁塔;不管是气势磅礴的兵马俑,还是富丽秀美的华清宫;不管是恢宏壮阔的法门寺,还是清幽静谧的楼观台,都把我脑海中想象过的点点碎片串联了起来,并且完整呈现。只恨自己历史了解得太少太少,不足以去体会和还原这里的过往。去到的每一处,我都怀着充满敬畏的心,感叹中华历史的悠久。中华五千年,古今多少事,供后代子孙在此追念。
大概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无形中,我们把轩辕庙、黄帝陵安排在了最后一天。
平日在基金会,每逢上课下课,必行课前课后礼——“请大家端身正意,向华夏始祖轩辕黄帝、大成至圣先师孔子行三鞠躬礼。”每次对着图片,看到黄帝老祖宗赫兮喧兮坦荡无垠的样子,虽然也充满了敬仰,也有过暖暖的感动,但终究还是有着看不见摸不着的距离感。前几次游学,我都是充满着外求的期待,去孔庙,去舜帝陵,去黄山、九华山……总是期待着这些圣贤能给我一场洗礼,期待着某一瞬间我被醍醐灌顶,期待着自己像武侠小说中那样突然被高人点化,开启智慧……于是,形式上认真极了,参拜、叩首、捐善款……然而就是这种期待,成了最终的障碍,正是经典里所说“人之为道而远人。”
前几次游学,也不能说没有感动:孔庙上方“斯文在兹”的四个大字;舜帝陵路上,首次听到《曲阜孔儒风》时的泪如泉涌;黄山、九华山之旅,老师在黄山之巅众人之前,点破我跟老师不能以心印心的根源;这一次,我貌似放下了“求道”的期待,但仍隐约有种担心,害怕自己像在舜帝陵时完全不在状态,有种不自信,尽管内心也深知这种担心同样是隐形的期待,所以尽量让自己放空一切,顺其自然。
到了轩辕庙,我因为对此地不熟,以为就是拜谒的地方了,两边的卖香者说这里是唯一敬香的地方。可是张总和老师带着大部队都绕过了这里,没有停留,我犹豫了一下,供奉还是不供奉呢?都来到这里了,在轩辕黄帝老祖宗面前,怎能缺失这一环节呢?算了,自己供自己的,也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了。于是任前方部队陆续离开,我还是请了香火,上了三支挺粗壮的香,结果,却在写名被送平安符时,发觉自己上了一条生意流水线,当地导游跟卖香的人是一伙儿的,竟然在没有提前告知的情况下,又索去了190元钱。
在轩辕老祖宗面前,利用游客虔诚的心态,投机取巧赚这样的钱,也真是佩服他们的勇气啊!虽然觉得有点不情愿,也深知他们的别有用心,但也就平和地接受了。头一天老师还在楼观台告诉我们,正与邪也本是一体啊!同是华夏儿女,炎黄子孙,就当供养给这些不懂事的哥哥姐姐了。
去往黄帝陵的路上,一对素不相识的男女游客一上一下竟然在大声对骂,连对方的妈和姥姥都被牵连了。我内心里很无奈:轩辕老祖宗看着这对子孙,内心得多难过!本是同根生,相骂何苛刻!很快,我又用老师所讲的“生命共同体”的思想化解了。敢情这一路都是让我实践这句话的么?!
举步走上黄帝陵,都还没有来得及瞻仰下四周围的环境,强大的场能已经让我的心不听使唤了,就仿佛我的心原本是一堆杂乱的小铁屑,突然置身于一片强大的磁场,原有的序列全部失效又重新排列了一样。当老师让大家列队的时候,我也不知怎么着,什么也没想,眼泪就开始无法克制地翻涌起来。
老师的每句话每个字都仿佛穿透心灵般,尽管我这个反应永远慢半拍的人,因反应迟钝,没捞着跪拜,可是也来不及遗憾,光顾着在那里傻傻地流泪了。当老师让我们绕着黄帝陵墓走三圈的时候,我心里想默诵心法内容,可是内心强大的感受竟然让我无暇顾及心法的字句。绕到第二圈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想痛哭一把,感觉脚下的所走的每一寸土地都是轩辕黄帝老爷爷的衣衫,我好想趴在地上抱住他,不要离开……
大抵如此吧!如果问,到底是什么力量能让人走上这条欲罢不能的道路呢?大概就是这样一种体会吧。这样一种看不见、摸不着、道不清的东西,让人想穷尽一生去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