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福山人王懿荣以甲骨文的发现者、著名的金石学家、伟大的爱国者而为世人所知。王懿荣投井殉国后,清政府赠其“文敏”谥号,是以后人皆尊称其为“王文敏公”。时人为王懿荣临危受命、杀身成仁的忠烈气节所感慨,而众多笔记杂记中有关他的轶闻韵事,则为今人了解这位历史名人提供了别样的视角。
上疏清查孔府地
曲阜孔氏是我国历史上延续最为长久、影响最为深远的文化家族。自汉而后,儒学独尊,孔子受到历代统治者的尊崇。宋至和二年(1055),孔子第四十六代孙孔宗愿被授为衍圣公。从此以后,“衍圣公”这一封号历经宋金元明清民国,先后延续八百多年。
清同治二年(1863),孔子第七十五代孙孔祥珂承袭了衍圣公爵位。孔祥珂幼年多病,承袭衍圣公后,重用外戚,不善管理,导致“家用不康,折毁墙屋,遭罹火灾,书籍图录,散亡殆尽”,孔家迅速走向下坡路。孔祥珂去世后,五岁的儿子孔令贻接任衍圣公。当时的孔府,有地亩将近万顷,其规制与帝王家相当。这些土地,都由佃户耕种,以供孔府使用。“有专供猪羊鱼鸡者,有专供绸缎布帛者,有专司修理宫室者,有专司梨园戏剧者,岁有定例”。这些田地,是朝廷恩赐的,不能出售,即使出售,也没有人敢买。
孔祥珂在世时,由于管理混乱,大量土地被大户把持,“任意出纳,锢弊日深”。到孔令贻后,由于年幼无知,偌大的孔府,更是谈不上什么有效管理。原本做惯了手脚的佃户,更是有恃无恐百般低报田产,“隐没自肥”。孔令贻年长后,力图改变孔府佃户尾大不掉的局面,但几次努力,都没有结果。王懿荣在光绪二十年(1894)后,曾先后三次任国子监祭酒,其学问与人品受各方仰慕。孔令贻知道王懿荣注重教化,于是在光绪十五年(1889),专程进京拜访并请求王懿荣为自己出谋划策。不久,王懿荣奏上《训饬衍圣公向学并饬整理衍圣公府地产疏》,云:“(孔府)田产租粮,经管侵吞,朦混多弊,积重难返,非官为清理,不足以顶出入”,建议由官方出面清理孔府田地,确定章程,责任管理,防止隐占私卖。很快,光绪帝下旨山东巡抚,拣选官员前往曲阜会同地方官详加确查。经查,共计三百余顷土地被私吞瞒报。就这样,在王懿荣努力之下,孔府的田地获得了有效的清理。
清流干将号“东怪”
清道光、咸丰年间,持续的太平军与捻军运动,使得清政府威风丧尽。在此背景下,清政府休养生息、振兴民族工业,使得日趋衰落的社会经济得到恢复,史称这段时期为“同光中兴”。在这时期,有识之士畅所欲言,以李鸿藻、张之洞、潘祖荫等为代表的“清流党”遂应运而生。当时朝廷内外的南方官员讥笑“清流党”为“青牛党”,并给“清流党”各要员起了对应牛身上的各部位的绰号。如牛头是掌门人,当仁不让属李鸿藻;牛角是斗士,分别是张之洞、张佩纶;王懿荣因学识渊博,功底最为扎实,被喻为“牛腹”。这些清流党名噪一时,成为影响晚清政坛的政要力量。当时很多人物无不以清流党自居,以成为牛身上的部件为荣。如淮军将领张树生之子张华奎,以供清流奔走为乐事,自称“青牛靴子”。著名学者李慈铭,自谦为“牛身上的跳蚤”。
此外,王懿荣还有“东怪”的美誉。《清稗类钞》记载,王懿荣因性格耿介,幽默诙谐,为人不拘一格,有时高兴了,“动辄玩世,使酒骂座”,“同官均侧目”,是以有“东怪”的称号。
好古成瘾韵事多
王懿荣从小就喜爱旧版书、古铜器和碑刻字画,每天公事完毕,总要到琉璃厂淘宝。即便在那时,收藏精品文玩同样是需要下大本钱的活儿。单靠王懿荣的薪水,既要买古物,又要养活一家老小,难免捉襟见肘。幸运的是,王懿荣得到了妻子黄兰的鼎力支持。每当王懿荣碰到好东西回来告诉妻子时,黄兰总说:“明珠白璧,异日有力时,皆可立致之。惟此种古物,往往如昙花一现,撒手便去,移时不可复得。后纵有奇遇,然未必即此也。”积极鼓动王懿荣购买收藏。因为买古物,王家有时一贫如洗。为了得到心爱的古物,他们经常典当衣服首饰,当了赎,赎了当,当铺几乎成了他家的橱柜。
王懿荣的妻子黄兰还擅长拓印。凡是王懿荣买来的青铜器、古钱、古印章、铜镜、古剑、秦砖汉瓦等,她都亲自拓印,务必达到纸白如玉,墨光如漆,无丝毫墨点沁入字口。拓印完后,她在拓片上或盖上小印,题上器物名,或拓一佛像印,盖印时她先祈祷:“心心相印,此便作亿万化身”,然后再盖上小印:“王懿荣妇黄氏一心供养”。
自古以来,收藏古物,收藏者的眼力至关重要。即使王懿荣这样的收藏、鉴赏大家,也偶有失手的时候。宗室盛伯熙和王懿荣是好友,也喜好收藏。两人每每收藏到精良古物,总是拿来一起赏鉴。有一次,盛伯熙购买了一幅著名书画家戴文节的画作,越看越喜欢,就邀请王懿荣过来欣赏。王懿荣捧着画作,也觉得实在太美,只顾得一个劲地表示祝贺。过了很久,有明眼人在鉴赏这一藏品时,仔细审视落款,才发现题写的时间有问题,这幅作品原来是赝品。王懿荣、盛伯熙听后,对视良久,感慨不已。有一次,王懿荣与同好古物的两江总督端方、盛伯熙等一起饮酒。饮至酣处,端方见王懿荣满口不离古物,就嘲笑说:“君讲古,勿蹈翁氏覆辙。”身为同治、光绪两代帝师的常熟人翁同龢,同样嗜古如命。“戊戌变法”失败后,对维新派翁同龢余恨未消的慈禧太后下懿旨云:“授读以来,辅导无方,从未将经史大义,剀切敷陈,但以怡情书面古玩等物,不时陈说”,训饬翁同龢不好好传授光绪皇帝以经史,反而以古物文玩让光绪帝玩物丧志。端方嘲笑王懿荣,意思是提醒王懿荣,当朝太后不喜欢迷好古物的人,要注意克制。王懿荣听罢,哈哈大笑,说:“翁相国身为朝廷宰辅,人家有国家大事要负责。我不过是个南书房侍从,任务就是陪着皇帝论论经史、谈谈诗文。古物文玩,也是我的职责啊,我还怕皇上不好古呢!”盛伯熙听了哈哈大笑。
嵇康遗风成雅谈
王懿荣早年受业于名师周梦白,“为文皆翔实典雅,坚重密栗,专家或有不逮”,在学术上有相当的造诣。王懿荣擅书法,工行、楷书,曾云:“作一字须含十二意”。慈禧太后非常欣赏王懿荣的书法,“尚方贴络所需,其章幅稍大者,孝钦后必降口敕曰:‘令王懿荣书\’”。在他考入进士之前,年纪轻轻即负博雅盛名,深得当时学界的器重与推许。光绪六年(1880),王懿荣荣升进士后,京师名流和那些进京赶考的读书人,都以能见其一面为荣。
当时,社交场中已有名片,称为“名刺”、“帖子”。王懿荣在答拜客人时,常用三种不同的名片———对那些只能做八股文章的读书人,他用楷书写名片;对那些稍通古今,但学问不甚了了者,用隶书写名片;而对那些专精汉学、旁通金石的学问大家,则用小篆书写名片。当时黟县有位汪仲伊,跟王懿荣同一年考中进士。有一次拜访王懿荣后,朋友就问他王懿荣给的什么名片,汪仲伊大笑说:“给的隶书名片。这估计还是看在我们是同年的份上!”
晋代“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曾按客人的俗雅不同,分别待以青眼、白眼。王懿荣“三种名片”的做法,有嵇康之遗风,一时在京都传为雅谈。
王氏故宅故事多
王懿荣在光绪二十年(1894)购买了北京锡拉胡同的一处宅院,随后携家人入住。光绪二十九年(1903),被辟为“福山王文敏公家祠”。
王懿荣投井殉国三年后,其子王崇烈在北京锡拉胡同故宅建家祠供奉王懿荣。张之洞题写了“福山王文敏公家祠”的祠额,并在井旁筑一精致砖亭,内竖一碑,上镌“福山王文敏公殉节处”九字。后来,除家祠外,王氏故宅其他房屋数次被转让与他人。奇怪的是,居住在这里的人多见灵异之事。
民国年间,大资本家夏履平购买了王氏故宅。之后,夏履平耗费巨资,重新整修了这所老宅,把老旧的楠木梁柱卸换下来。老粗的楠木,弃之可惜,夏履平就让木匠做了副精致的棺材以备自用。当时来夏家拜访的客人,看见院子里放置着棺材,都很惊奇。夏履平入住不久,就突发疾病,几个月后就去世了。因夏履平生前喜欢打扑克牌,他的妻子在祭祀的时候,就特意在冥器外烧了副扑克牌。第二天,夏履平的妻子睡梦中见夏履平进入家门,对她说,扑克牌少了一张八点。夏履平的妻子惊醒,急忙让仆人检查院子中的灰烬,果然有一张八点的扑克牌没有烧掉。
此则传闻,虽然不免荒诞迷信,但在某种程度上也寄托了人们对王懿荣满门忠烈的敬重与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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