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春秋·文化 赴新疆结对有感

2021.11.22星期一责编李默文组版李默文审读田蔓

王庆明

麦收忆旧

张玉岗

收麦，收麦！

在我水雾般的少年记忆中，当噪鹃婉转的歌声唤醒焦城的黎明，农人便在暂露的暑气中涌向旷野中的麦田。镰刃白亮亮的，泛着冷峻的寒光。刈麦声沙沙霍霍，大地迎来新一季的成熟。

最初接触麦收，是在我八九岁时。我尚能忆及的情形，是大人们一人把持着两垄麦子，嚯嚯地地割过去；麦茬参差，挺立着，很容易扎到脚踝，仿佛顽皮孩子设下的陷阱；镰刀很轻，我能拿动，却挥不动。因此，我只是跟在后面拾麦穗。

那时的麦收工具简单，收割麦子的工序却复杂：割麦、捆麦、装车、入打场、轧麦、扬场、晾晒。新粮打下来，母亲总会去磨坊磨一袋细面回来，给我们烙油饼、包饺子。我一度认为，农民的新年，并非始于正月初一，而是始于新粮入仓的那天。

割麦子，总在凌晨出发，夜空乌蓝，父亲抱着一捆事先磨好的镰刀，带我们踏上田间小路。路上行人影影绰绰，次第遁入麦浪声声的原野。即使周遭黑黢黢的，农人也能轻易辨明自家田地的位置与界限，就像熟识儿女的长相一样。然后，俯身挥镰，大地上开始出现一垄垄整齐的缺口。镰刀刈麦的声音，短促、亢奋，仿佛一个人对生活的呐喊，铿锵、粗犷，浸渍着热望。

大人捆麦，我们拾麦穗。幼承庭训，我们知道粮食来之不易，所以，会把捆麦时落下的麦穗捡得很干净。当我抱着一大掐子麦穗回到地头，大人们便由衷地赞叹，说我懂事了，然后坐下来，一起吃早饭。

吃过早饭，歇一气儿，便开始往车上装麦子。

装麦是技术活，讲究压仓。仓压不实，稍一颠簸，垛起来的麦子会扑落落坍撒一地。有一年，本家大爷的麦子撒在了路上。他望着满地的麦子，却笑得合不拢嘴。不是他没压好仓，而是那年收成好，同样一块地里的麦子，装车后比往年高出了一截。

麦子入打场了，我叔开着拖拉机轧麦子，车后拉着石磙。秸秆轧扁了，麦子也脱了粒。大人们拿钢叉挑起秸秆垛成垛儿。刚脱下的麦粒还带着糠，被堆在一处，然后用木锨扬场。父亲铲起一锨麦子，往上一扬，金灿灿的麦粒凌空乍现，麦糠借风势飘到一旁。每当此时，打场里便泛起一阵阵哔哔啵啵的声响，下小雨似的。

扬好的麦子会直接晒在场里。若天气晴朗，晒上两三日，麦子便干透了。

大型农业机械的出现，改变了农事的进程。麦收在当下，变得简单而快捷。主家只需坐在地边抽支烟，看联合收割机呼啦啦开过去又开过来，麦子便收完了。撑开口袋，打开仓门，金灿灿的麦粒倾泻而下。较之于机械的精细，粗放的镰刀相较之下落伍了太多。但那些艰苦奋斗过来的人，对麦收的记忆是难以忘却的。他们曾经饱尝过农事的艰辛，也见证了农业发展日新月异的变化。不务农事许多年，我的麦收记忆正渐渐趋于模糊，这仅存的一点印象，或许可以作为睡前故事一一讲给小女儿听。

长风大鹏举

天边追日停

晨昏竟可变

朝夕大不同

纵横一万里

上下九千层

俯身撷素缕

抬手摘银星

茫茫披白雪

隐隐现青峰

水走大荒里

云藏峭壁中

丝路明月照

高铁破风行

信塔复电塔

古城接新城

维汉亲兄弟

东西大家庭

引进项目好

援助方法灵

城市快建设

乡村正振兴

干部皆勤勉

群众真欢迎

边疆传薪火

沙漠润文明

百族共繁衍

千年一脉承

华夏成大统

国民皆安宁

欢欣歌以咏

豪发不了情

土坑里为啥没有鱼

张春清

白蜡树

韩宗国

青春蓬勃的你

撑起酷热流火

每一次大汗淋漓

走回你的伞下

都给我卸下些许燥热

抬起头

我仿佛看见

一双期待的眼睛

告诉我

珍惜生活

在远离繁华城市的一个小村庄里，有个不大不小的土坑。谁也说不清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开凿的。土坑旁边有户人家，家里有个小男孩。小男孩有八九岁的样子，圆圆的脑袋，乌黑的眼睛，像极了葫芦娃。他的父母都外出打工去了，他跟着年迈的爷爷生活。

雨季的时候，盛满了浑浊雨水的土坑，就成了不深不浅的水坑。大人们害怕出事，不让小男孩接近水坑，但他依然非常喜欢去水坑玩水。

水坑里住着癞蛤蟆和青蛙，水里有好多小蝌蚪，水面上偶尔还会有几只蜻蜓飞过，透明的翅膀，黄色的长身子，眼睛鼓鼓的。

这个土坑并不和外面的河水相连，没有鱼儿，也没有荷花，小男孩总觉得缺点什么。“没有鱼的水坑，不能叫池塘。为啥大人们不将鱼儿放进这个水坑里养呢？如果这样，水坑就是真的池塘了。”小男孩喃喃地说。

小男孩觉得他应该干点什么……于是他跑了好远的路，将小河里的小鱼、泥鳅等用罐头瓶子装起来，然后放生在这个水坑里。小男孩还费了老大劲，将荷塘里的水草和莲藕也种在了水坑里。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了五天。

在大人看来，小男孩的做法是多么幼稚和好笑。当大人们问小男孩要干啥时，小男孩总是腼腆一笑，并不说话。

一切完成之后，小男孩就有了美好的等待：多么希望这个水坑快点变成有鱼有荷花的池塘！彼时，青蛙蹲在荷叶上，蜻蜓姑娘立在荷花上，鱼儿在里面游玩。

夏季一天天过去，小男孩每天都去小池塘和小鱼们说话。他发现池塘里的小鱼似乎增加了不少，也长肥了不少，荷叶似乎也大了一圈。

很快秋天到了，雨水变少了，池塘里的水也一天比一天少。鱼要是没有水，怎么活？于是，小男孩经常用水盆从自家压水井里取水，然后倒到水坑里。他就像填海的精卫、移山的愚公，一次又一次将水井里的水倾倒到小池塘里。

小孩子开学了，总是要上学和做作业的。小男孩有那么几天没有关注小池塘。等他再去池塘的时候，发现池塘里只有脸盆大那么一滩水了，里面有好多鱼虾在挣扎，荷叶也干枯了……小男孩好伤心，甚至哭出声来。他用袖管擦干了眼泪，默默地将鱼儿放进了自家水缸里。在他看来，每一条生命都值得关爱。

不久，池塘里彻底没有了水，又成了土坑。在坑底可以看到几只干死的小鱼，那是几只没有被转移到水缸里的小鱼——它们藏得太严实，没有被小男孩发现。水缸里的鱼，也一条又一条死去。每死一条小鱼，小男孩都要流一次眼泪。

春节后，小男孩被父母带到城里上学，但小男孩一直想着一个问题：“我走之后，土坑里还会有鱼吗？”

抵达

张曙光

天空是一个伤口

放出云放出风

在雨水落下之前

蕴藏十万雷霆

雨丝飘啊飘

由天空抵达尘世

雨滴破碎

抵达失火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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