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火车站径直向北,正对着的那条纵贯市区的道路,就是建设路。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时的建设路和现在一样,两边夹树,浓荫匝地,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路面上,摇曳迷离。我经常骑着那辆爷爷退休后留下的自行车,带着难以抑制的新奇和兴奋,参加学校组织的包场电影,或者仅是转一转,几乎每一次都是去或者经过建设路。至今想起,零碎的记忆依然像穿透树叶的斑驳光影,在建设路的沥青路上交错地跳跃着。
我生长在济宁城南运河西岸的一个村庄,去市里虽仅是七八里的路程,但要乘摆渡过河,再绕过一个乡镇和几个村庄,很不方便,直到去许庄上初中。我的初中生活,是在三姨家度过的,她家就在学校旁边的一个叫做王庄的村子,从那里去市里更加近便,而且那几年学校经常组织看电影,唯一的去处就是建设路和太白楼路交界处的新华影院,位于当时还很红火的商业大厦的南邻。那些年上映的影片,不像现在这么丰富,所以一些新上映的,如《血战台儿庄》《大渡河》《垂帘听政》《妈妈再爱我一次》,还有特别喜爱的武打片《南北少林》《少林寺弟子》《神鞭》等,几乎都是坐在影院里暄腾的沙发椅上看的。那感觉,是村子傍晚的露天电影没法比的。
上高中是在城北面新建的实验中学,每次回家或者返校,常走的就是建设路。大概那时离市中心相对偏东,建设路平时人较少。那时候我的自行车已经由爷爷留下的“古董车”,换成了新的“飞鸽”,从家到学校,一个小时。一路上的标志性建筑历历在目,火车站、汽车站、济宁医学院、商业大厦、新华影院、济宁饭店、声远舞台、市图书馆,过去仙营宾馆,出了城区,十多分钟就能到校。不像现在,那时周末只休一天,周六下午放学后回家,周日晚自习前到校。
有一次收拾书架,竟发现一个在市图书馆自修室学习的证件,是油墨印的一张纸片,贴着我的2寸照片,正面盖着图书馆的印章,背面印着自修室里的几条纪律要求。那是在1989年暑假期间,我心血来潮花了五元钱办的。在整个暑假,除了随父亲去建筑工地做木工活儿,只要有时间就跑去图书馆。那些摆满四面墙壁的期刊报纸深深吸引了我,就像在建筑工地的午休时间,别人躺在木板上袒胸露乳地酣睡,我则沉迷于从同学那里借到的《复活》《红楼梦》。在仙营宾馆靠南的一家小商店里,我无数次用省下的伙食费买来红格子稿纸,在某个自习时间或者晚上,把改了一遍又一遍的稚嫩习作规规矩矩誊抄好,寄出去。每一次都像是送别一位挚友,总想着能得到及时的回音,但除了一些诸如写作研习班的广告,几乎每次都是渺无音讯。还有,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的某一天,拿着父亲给的一摞钞票,像其他考上大学的学生那样去买拉杆箱,我轻车熟路地把车停在商业大厦的门前。那些年,市区里我熟悉的地方就是建设路。
至今依然缭绕着幸福回忆的,还有在建设路上的一次次不期而遇。几乎高中时的每一个周末,自行车在建设路林荫道的速度不自觉慢下来,眼睛紧盯着对面的车流,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闯进视线,一身碎花的连衣裙随风飘扬,或者红色羽绒服的领口缠着一圈圈的毛绒围巾。那些年,或顶着烈日,或裹着风雪,在来去匆匆中找到那个最想遇见的美丽身影,成为走过建设路的最美期待。她是我初中二年级的同桌,因故没有考上高中,就在建设路附近的一家工厂寻了份工作。
转眼离开故乡济宁已近三十年,故乡在变,济宁市在变,建设路也在变,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也已变了模样。有时逢年过节回到故乡,或者在办公室伸着懒腰躺在后仰的沙发上回忆往事,这些只是人生中的短暂回眸,但每次想起建设路的点点滴滴,一切又清晰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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