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非转农家中迎来二孩 副教授吴宪贞调侃自己是“老古董”

生产队、大锅饭、改革开放、计划生育,这些年代的印迹在1969年出生的吴宪贞身上或多或少地留下了痕迹,工作、生活也因此有所改变。1969年,吴宪贞出生在济宁曲阜县陵城公社东供村,今年47岁的他是济宁学院文学系的一位副教授回忆起当年的酸甜苦辣,他有很多话想说……

文/本报记者庄子帆

片/本报记者张晓科

过油的肉片挂梁上

踩着凳子去偷吃

上世纪60年代末出生的人们对于“吃饭”缺少一种安全感。吴宪贞小时候,饿肚子是常有的事。“吃了吗”的见面语是那个年代的印迹,直到现在,已到中年的他们打招呼仍保持着这个习惯。

小时候的吴宪贞盼年,特别是年根时,掰着手指头数着过,因为有好吃的。吴宪贞自幼母亲就去世了,他与妹妹跟着父亲、奶奶生活,父亲怕兄妹俩儿嘴馋把过年要吃的肉一下子全吃光了,便将肉片裹了面粉过了油,放在竹篮子里挂到了屋里的横梁上。

每天都能看到梁上的筐子,吴宪贞心里直痒痒,趁家里没人,踩着凳子偷肉吃。先摸到的萝卜丸子已经不是他的目标,手再往里使劲伸,终于够到了肉片,攥紧一块赶紧抽手,迫不及待地送到了嘴里,那肉片的香味渗透到了牙髓里,吃完后咂了咂嘴,还是不过瘾,没忍住又偷了第二块。

“虽然弄得满手都是油,但很开心,既想吃又害怕吃多了被父亲发现后挨揍的复杂心理,现在想想也觉得很有趣。”吴宪贞说。

排队吃食堂记忆

深刻脑海中

1975年的春节将至,这个沉寂在冬日里的小村子变得热闹起来,村里的生产队要杀一头猪过年。显然,孩子们要比大人更兴奋,当时才6岁的吴宪贞就是其中一个。“村里的生产队是一个四合院,大人小孩挤得满满当当。”

虽然才6岁的年纪,可这杀猪的场面,他却一点都不害怕。很快,猪杀好了,大队里传出叮叮当当的敲铃声,这是通知各家各户来领肉。父亲拿上竹篮子,吴宪贞便兴奋地跟在后头,领到了家里四口人的量。

那时,为全村杀猪的这伙人就像“功臣”,他们有令人羡慕的特权。“除了肉,猪身上的其他东西是不分的,这些人一边给我们分肉,一边从锅里捞出煮好的猪下水、猪蹄吃,我们眼巴巴地看着,闻着香味也很满足,现在回想起那个场景还直咽口水。”吴宪贞说。

拿着盆排队领饭的场景深深地印在了吴宪贞的脑海里,萝卜炖粉条,里面能找到一星半点的肥肉条,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大锅饭。“当时最好的肴是包在煎饼里的那一抹猪油。”

到了80年代,大队分了责任田,个人干个人的,他们家分到5亩多地,得到一头牛,从那时开始,吴宪贞家里才慢慢解决了温饱问题。

步行7里地到公社

买武侠小说、连环画

吴宪贞从小就喜欢看书,特别痴迷于武侠小说《天龙八部》《七剑下天山》等。“我有个五年级同桌叫刘玉,他父亲喜欢看,我们家里穷,没钱买书,都是他借书给我看。”

每拿到一本新书,吴宪贞都如获至宝,非得熬夜将它看完才肯罢休。“那时候看小说就是不务正业,他等着父亲睡着后,再偷偷起来点着煤油灯看,有时一看就是一夜,煤油灯把他的鼻孔熏得黢黑,即便如此,对他来说读小说也是一种享受。为了买一本《西游记》《三国演义》的连环画,步行7里多地到陵城镇公社去买。

80年代,改革开放后,东供村里出现了几个万元户,而且家里买了14英寸的黑白电视,这些人家成了吴宪贞常去的地方,《霍元甲》《聪明的一休》看得很过瘾。

等上了高中,吴宪贞在保持个人兴趣之外,对集体生活也有了更深的认识。在国庆节前夕,学校都会组织一些红歌比赛活动。“排练的时候一点都不敢松懈,就为了能拿到一个好名次。”吴宪贞说,当站在舞台上演唱时,唱得很卖力,身上的每个细胞都被调动起来,激动的心情无法描述。

放弃铁饭碗

自学两年考上研

从上学开始,吴宪贞就知道好好学习,要早日离开这个贫穷的小村子,当然也是冲着铁饭碗去的。

1991年,吴宪贞从济宁学院的前身济宁师专毕业,被分配到陵城镇东郭中学当老师。他清晰地记得,第一个月领到了108元工资,兴奋的他到曲阜百货大楼花88元钱买了当时很流行的皮夹克。

4年后,因学校合并撤销,吴宪贞到了罗庙中学,呆了一年后辗转到了北陵中学,虽然那时工资不高,生活却没有问题。但他没忘记上进,坚定了考研的决心。那段时间,在妻子孔凤英的记忆里,日子过得有些艰难,到月领不到工资,只能用之前的一点积蓄。吴宪贞考研的代价就是会丢了铁饭碗,研究生毕业后得自己找工作。“当时他就想闯一闯,白天上课,晚上回家看孩子,学到凌晨3点多。”孔凤英说。

经过两年的努力,吴宪贞考上了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毕业时已是35岁的“大龄青年”,还得自己去找工作。“公务员没考上,最后成了济宁学院的一名老师,一直工作到现在。”吴宪贞说。

闲暇之余

他喜欢看老电影

在吴宪贞看来,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一代人是传统的,至少他自己是这样。“吴宪贞调侃自己是“老古董”。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因为传统,他有了自己的坚持。

“当时计划生育非常严格,只能生一个,也就没多想,后来2001年政策调整,国企改革,大部分企业破产,在国企巾被厂上班的妻子没能幸免。”

当时国企下岗职工的户口能非转农,这让吴宪贞有了生二孩的机会。吴宪贞说,当时他刚考上研究生,家里没有经济来源,妻子不同意,用了挺长时间才做通了工作。2002年,吴宪贞有了第二个孩子。

今年47岁的吴宪贞已是一名副教授。60年代末出生的这一代人,在社会当中也发挥着中流砥柱的作用。他仍然保留着老一辈的习俗,课堂上,他时常教育学生们,好的传统文化、习俗一定要坚持。

吴宪贞现在的生活虽不是那么富足,还还着房贷,但稳定而知足。闲暇之余,他还有一个红色情结,会找来《地道战》《闪闪的红星》这些老电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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