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少女的失足路

本报记者 志国

“现在休庭，本庭将对张妍抢劫一案择日宣判。”近日，牡丹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一起未成年人抢劫案，被告名叫张妍，犯案时刚满16岁，却因抢劫，告别了校园，坐上了被告席。

7月24日，记者跟随牡丹区人民法院刑一庭副庭长郭萍在菏泽市看守所见到了张妍，了解了她的心路历程。

牡丹区人民法院刑一庭副庭长郭萍苦口婆心地与张妍交流

深夜抢劫，花季少女被抓

2014年3月17日凌晨，张妍在大街上游荡许久后，看到市牡丹路某宾馆一楼大厅内没人，就悄悄进入，企图趁着工作人员熟睡之机盗走宾馆钱柜。被发现后，张妍随手拿起扫帚打向工作人员，结果被当场制服。几分钟后，张妍被闻讯赶来的公安民警带走。

审讯中，张妍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民警在随后的讯问中发现，张妍过去两年间的履历显示：多次被单县公安局、市公安局牡丹分局以及上海等地公安机关抓获，罪名均是涉嫌盗窃，但因为张妍当时年幼，够不成刑事处罚，多是被教育罚款后遣送回单县老家。

2014年4月14日，张妍被公安机关以涉嫌抢劫罪移送至检察机关。此后，检察机关向牡丹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法院于近日开庭审理了此案，张妍当庭认罪。但就在开庭当日，却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震惊的事情：其父张振作为法定代理人出庭，可是张妍见到他后情绪十分激动，还大喊“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之类的话。

走访调查，揭开少女成长路

庭审结束后，张妍开庭时对父亲的态度让主审法官程民陷入了沉思。7月22日，程民与多年来从事未成年案件审判工作的牡丹区人民法院刑一庭副庭长郭萍一起前往张妍的老家——单县终兴镇某村进行社会调查，记者也受邀同往，见到了张妍的父母和爷爷。

“她三岁多时，我和她妈就外出打工，5年后才回单县。后来她跟我们生活时，就有些任性且贪玩。”张振说。

2008年冬天，张妍在跟随父母第一次去单县县城后，没几天就离家出走。

“我找了整整两天多，才在单县县城一所公园里看见她。”张振说，当时他又气又心疼，狠狠揍了张妍一顿。可是，十几天后，张妍再次离家出走，而这次是四天后才在单县找到她。

张妍两次离家出走，张振都狠狠地教训了她一番，可她却没有收敛，此后又多次离家出走，还因此被两所学校劝退，最终辍学。

由于张妍频繁逃家，脾气也变得古怪，2009年下半年，张振在朋友的建议下，带张妍前往济宁某医院检查，得出的结论是心理多动症。治疗一个多月花去一万余元后，张振和妻子还是失望了。

此后，张妍不仅经常离家出走还学会了偷窃。被逼无奈的张振购买了锁链将张妍锁在家中，可是村里的人都说这样做犯法，加之张妍手脚都磨破了，看着心疼，就解开了。

“解开没几天，她又跑了。这些年因为她离家出走，我揍了她多次，她对我也越来越冷淡，甚至发展到谩骂，还扬言要趁我不注意时拿棍子打死我……”说起这些，张振深深叹了一口气，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打过张妍。

2010年以后，张妍开始奔走于菏泽、江苏乃至济宁等地，家人遍寻不着，却不断接到公安机关或者救助站的电话。每次张妍被遣送回来，张振和家人就想尽办法阻止她再次离家出走，却无济于事。

“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们实在管不了了，监狱的工作人员有经验，或许能更好地教育她吧！”张振的话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些沉重。

心生忏悔，出狱后想报答家人

7月24日，记者跟随郭萍在菏泽市看守所见到了张妍。她看上去身高只有1.4米，十分瘦弱，让人很难将其和抢劫犯联系在一起。

张妍告诉记者，她最初离家出走只是因为新奇，觉得城里比在家好，后来越跑越收不住心。“平时就是捡废品卖了换上网费，有多余的钱就买吃的，没有就吃别人剩下的或者去路边垃圾桶找找，要不就是找商户乞讨，反正挺苦的。”

谈到为何会走上犯罪道路，张妍说自己都是跟网吧的一些人学会的。“以前我碰到过不少偷家里钱或者偷东西卖了换钱来上网的，听得多了就想试试，而有了第一次之后就再也收不住手了。”张妍如是说道。

对于为何仇视父亲，张妍坦言就是因为父亲总是打他，有时还打母亲——经过证实，记者了解到张振和谢军夫妻感情较好，曾经有过争执也都是因为张振打张妍、谢军心疼女儿再三阻拦。

郭萍告诉张妍，去她家见了其父母和爷爷，他们都很心疼她，并且以后会多关心她、看望她。“我也知道任何人都没爸妈疼我，这段时间在看守所，我也想了很多，以前都是自己太任性、贪玩，又管不住自己才做了这么多错事。”提起家人，张妍的情绪显得十分低落。

“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而且开庭那天骂爸爸，后来想想自己实在是太不孝了。”张妍告诉记者，她现在特别想家人，希望能够早日回到他们的身边，再也不到处乱跑了。

“我想出狱后去学做蛋糕，以后可以开个蛋糕店，这样就能挣钱了，好好孝顺爸爸妈妈，来弥补我以前犯下的过错。”张妍说道。 （文中涉案人员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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