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河 那船 那人 一名摆渡人二十多年的坚守

本报记者 杨柳 摄影记者 王仰浩

俗话说“宁隔千山，不隔一水”，100多米宽的黄河将河南台前县和济宁市梁山县隔开。自有村落以来，河上就没有桥梁，两岸的居民要靠乘坐小船来往，搭起河面上“桥梁”的，就是摆渡人。黄河水在桨声中越流越远，如今的黄河上已经架起了浮桥、铁路桥，真正的黄河摆渡人已经不多见了。近日，在梁山县小路口镇朱丁庄村，记者见到了闫继合，自小在黄河岸边长大的他，曾在村北头的黄河渡口度过了二十多年的摆渡生涯。

黄河边长大 一天游50里路是常事

梁山县小路口镇朱丁庄村距离黄河河边只有100多米，村庄和河流中间隔着一条长长的生产堤。在朱丁庄村北头的老黄河渡口处，记者见到了闫继合10年前用来摆渡的船，这条船长约10米，船身已有一半被泥沙覆盖，但裸露在泥沙外面的船体依然非常坚固。闫继合说：“10年前，这条船是漂浮在黄河水面的，后来随着黄河水位的下降，船就淤在岸边了。”

1947年，闫继合出生在小路口镇朱丁庄村这个黄河边的村庄，因自小在黄河边长大，再加上胆子比较大。从8、9岁开始，闫继合就经常到黄河里游泳。“小时候和同龄的伙伴一起到黄河里游泳，虽然敢下水，但我们一般不敢告诉家里，都是偷着出来游泳，游完也要等身上全干了再回家。”闫继合告诉记者，在黄河里游泳一定要顺着水流游，逆水游泳不但费力气还危险。“在河里游累了就歇歇，跟着水流漂上几里路，一天游出50里路是常有的事。”

拉纤到摆渡 大半人生都与黄河有关

因自小常在黄河游泳，闫继合对朱丁庄村这一段黄河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哪里水深、哪里水浅、哪里能载人、哪里不能载人等情况，都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在成为真正的黄河摆渡人之前，闫继合曾在大船上工作过。“当时我20多岁，跟的船是有篷有帆的大船，那还是完全靠人工的船。都说船使八面风，没风走不了船。”闫继合说，当年的大船最常拉的货物就是石头，用来在黄河两岸建坝。赶上没有风的天气，河水又逆流时，船没办法走，他们还得拉纤。当年大船上加上他一共六个人，走船的时候，船头和船尾都要留人，这样就剩下四个人拉纤。“拉纤时，纤绳一头拴在桅尖上，另一头挎肩上，大家喊着号子一起用劲。”

后来，随着机械化的发展，黄河上的人力船越来越少了，拉纤走船的现象在黄河上也不多见了。等到上世纪80年代末，闫继合在黄河上摆渡时，木质渡船已经安装上了由柴油机驱动的挂桨机，从此黄河上划桨的哗哗声变成了马达的突突声。

“以前过河有走亲访友的，也有做生意拉货的，基本上每天都有人要过河，逢年过节的时候人更多。每年从正月初二到正月十五，都要忙个10多天。”据闫继合介绍，在更早的时候，摆渡船还要靠人力时，从黄河南岸到北岸单程就要半个多小时，后来摆渡船上安装上柴油机后，单程一趟就是三四分钟的事。“在黄河上摆船，尤其是人力摆船，即使是去河对岸，也不能直直地划过去，而是要根据水流情况，啥样的水，啥样的浪，摆渡人该怎么摆船心里都要有谱。”

一毛到一块 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上世纪80年代末期，闫继合正式当起了黄河摆渡人。虽然船上安装着由柴油机驱动的挂桨机，单程一趟就几分钟的事，但除去开船的时间，其他时间便是在岸边漫长的等待。“有时来坐船的人多，有时人少，但每天都有人，刮风下雨也有人要过河。刚开始干的那两年，坐船到对岸一人一次一两毛钱，后来随着人们收入水平、物价水平的提高，最贵时收到一人一次一块钱。”闫继合说，遇到实在很困难的老乡，他就免费送他们过河。

“河边废弃的这条船不是最初的那条，这条是2000年前后重新排的。”闫继合告诉记者，最初的船比较老旧了，他就请匠工重新排船，把一条大船改造成了这条相对小点的船。“排船的时候，除了要请排船的匠工，还要请铁匠现场打钉，因船体上每个位置用的钉都不一样，必须有匠工现场打制。”经过六七天船就排好了，这条改造过的船又陪伴了他8年左右的时间，直到十年前这条船被停靠在岸边，再也没有开动。

10年前，在闫继合摆渡的渡口附近，一座浮桥连通了黄河两岸，自此闫继合的摆渡船渐渐废弃了，他二十多年的摆渡生涯也结束了。“浮桥方便呀，过人过车都安全。”说到这里，闫继合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舍，但看着依然奔流不息的母亲河，今年71岁的闫继合说，虽然这些年都不摆船了，但每年夏天我都要到黄河里游泳，累了就歇歇。

闫继合讲述当年排船的经过

船体上需要的每颗钉子都是铁匠现场打制的

对老摆渡人来说，船体的每一处都有独特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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