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的古树 ◇一夕流芳

地处河西走廊的永昌县城不大，却有许多值得细品和回味的古韵和老故事，譬如那些垂垂老去的古树。

每当春暖花开、绿树成荫时，我喜欢一个人散步。一个人走过一棵棵白杨树和柳树的身旁，就如遇到了老熟人，不免要稍作停留，似乎要寒喧一阵，再多注目一下，就能领略到它们的生命气息。

在大西北的土地上，能坚强地生长并枝繁叶茂的树种当属白杨树、松树和柳树了。在古老的永昌县城里，有许多树龄高达四五百岁的白杨树。它们一度美化着永昌县城，也见证着永昌县城历史的发展和岁月的沧桑。当然，有的白杨树已成了一段枯木；有的已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有的依然生机勃勃，继续书写着它们的故事。

最引人注目的古树就是北海子公园门前的两棵钻天杨。它们身材高大，繁茂挺拔，还有一段“千古情缘”的动人故事。

这两棵树的年龄已经高达469年，据说是明代嘉靖年间金川寺的尼姑所栽。到清朝同治年间，浙江巡抚杨昌浚因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被革职闲居，陕甘总督左宗棠爱其才干招到麾下，令他将功折罪。某夏，杨因公差行至永昌，得暇，出北门游至这两棵树下。刹那间，两棵树的叶子由绿变黄，杨惊愕不已，内疚万分。于是择日祭树，对树责己悔罪，以示反省。两株钻天杨勃然复苏，枝叶重新由黄变绿。故而，永昌百姓将这两棵杨树左称杨乃武，右称小白菜，传颂和敬仰着一段千古情缘！

每当路过这两棵树时，看着这终年被西北风吹着，历经百年沧桑，依然笔直挺立的树干和枝叶相牵的树冠，不由得心生敬意。我也曾用诗歌来赞美过它们，但终究弄不清这到底是生命的顽强还是爱情的执着？

我常常想：在滚滚红尘中，有多少东西可以永恒？有多少缘分能让你看着走来，又看着走去？又有多少相遇能够永如初见？同样是古树，公园的湖心亭旁边有几棵469岁的白杨树已经只剩下干枯的枝干了。不知道它们是生命走到了最后，还是也有一段不寻常的故事？无论是苍老、疾病，还是没落，我想它们给予我们的都是美丽，是一种历史的沉香，也是不能忘记的永昌绿、西北绿。

看着这些老去的古树，寻着它们在永昌大地上的足迹，也有一点淡淡的酸涩。生命总有衰败的时候。那些曾经的枝繁叶茂、勃勃生机都成了故事，而现在有的已经成了记忆里的灰烬；有的已被搁到公园里，修刻成了象征性的观赏物；有的正煎熬在病虫害的折磨里，垂垂老矣……

或许，生命都一样，在每个躯体里，都有一泓静水，都有一座庭院，都有一扇只为有缘人开启的心门，都有一份执着的等待。我一直觉得在沙枣林公园里的那棵婀娜多姿的“谈情树”就是这样的。它年近五百岁了，姿态不同于其他树。它的枝叶茂密、树干干枯，裸露在土地上的树根奇异。日日斜倚在香草湖边的树身，像是期盼着什么！

期盼什么呢？也许它就是在执着地等待着一对对恋人呢！因为传说如果一对有情人在这棵百年老树下许愿，并双双静坐一昼夜，就会美梦成真，结成连理。所以自古至今，常常有俊男靓女在此树下谈情说爱。还传说，如果男女婚姻不顺，到此树下经人调解，也会有消冰化雪的奇效……

在永昌，像这样的古树，无论是乡村还是城市都有很多。古老的故事讲不完，而我更关注的多是一些沧桑美。每当行走在这些古树下，就像行走在旧光阴里，那些回响在耳边的故事，也泛着古老的韵味，让我常常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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