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元
苍穹之下,北纬38度。这一纬度数值略高于人类的体温,名山大川多会于此,堪称地球的“金腰带”,它串起了阿尔卑斯山、昆仑山、龙首山等著名山脉,温暖了爱琴海、渤海、金川河等江河。
处在北纬38.5度的金川,难道真是地球“金腰带”上的一颗“祖母绿”宝石吗?抑或是从辰宿列张的苍穹上,坠落到人间的一颗星宿?
一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对我说:“你跟我下趟井吧!到金川矿井也许能找到北纬38.5度上金川这颗星宿的密钥!”
“黄沙、青岩、断砂和石屑,包裹着雪粒和冰溜在黑暗中,喘息、颤栗、分裂、聚合。井下每块石头的大脑都会产生‘爆炸的’、不可思议的想法。”老李诗情不减当年,吟咏着他心中的感觉。
开值班车的赵小奇从吉普车一头扎进斜坡道大巷的那一刻起,就很少说话。同车的井下测量高级工程师王之善说:“认路、记路是赵小奇的看家本领。他对井下‘八坊十三巷’的路径和方位比我清楚,井下管理人员都喜欢搭乘他的车。”
耀眼的车灯,在深邃幽暗的井巷就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车灯在瞥过井壁顶端的一排排灯光,让人有点眩晕。仿佛能够听见轮胎在潮湿的砂石路上颤抖、扭曲,在坑坑洼洼中不断矫正方向。无休止的颠簸使得身体和车座始终若即若离,这样的乘车方式很累。井巷里间歇传来含糊不清的轰鸣声,是矿工打眼放炮,还是原石岩体在“舒展筋骨”,我说不清。
突然,前方传出粗重而悠长的汽笛声,赵小奇不愧为老司机,他沉着寻找会车避让点,谁知道他怎么知道前方多少米有一处躲身之处呢!他总是稳稳地在前面侧位驻车,让呼啸而来的大卡车径直通过。路途上有亮光透出,是一处维修硐室,又过了一间矿工临时休息室。新鲜的风,是庞大的通风系统提供的,能够保持畅通的呼吸,比在地面嗅到花香芬芳还要重要。
尽管井底环境潮湿,但这确实维护着人身体的温度和感觉。井下硐室偶尔见到刺眼的电焊花,那是工人们用最好的松木架梁支护,角铁、槽钢和水泥默契配合。填充完毕后,工人们精心搭建的“地下宫殿”,在一段盘区撤采后,工人的汗水和水泥、木屑均永远沉积于地下,它们能否回到原始状态?只有天知道。
山洞远处传来打雷一样的声音。
到了“1000米”采场和盘区,是一个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这个劳动场面用新闻语言描述显得轻描淡写,用诗歌形式表达又矫揉造作。我用一张医学剖面图看,大致是这样的,看到一群人,或者“一窝人”,遵循着工业化生产秩序,机械、重复、轮回地做着一系列的工作,山的五官七窍和三魂六魄被挖矿的人解剖得清清楚楚。
打眼、装药、爆破、凿岩、拉运,看似枯燥,没有诗情和趣味,但在他们眼里那真还不是单纯的技术活。这让我想起了金昌三角城博物馆里展示的金川先民冶炼铸造青铜器的模拟场景图——年代相隔久远的月氏群落和如今的“金川硬汉”,他们做同一件事情,改造这个世界,追求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下井的人看见太阳,有种莫名的庄严和仪式感。太阳升起,普照山巅、山峦、山脊的时候,井下所有的空间开启夜晚模式。到达作业面已经9点多了,矿工们各自按部就班地工作。王之善穿着橡胶雨靴大步流星地行走在采区,和安全、测量技术人员时而交谈,时而争论,每句话都像石块,落在地上就能砸个坑。“夏季井下地压活动频繁,顶帮管理是重中之重的工作。”行家就是行家,我和老李暗暗给他跷起了大拇指。
井壁冷酷、死寂,枪头滚烫、激奋,每个人都在努力做自己的事情,流各自的汗。凿岩台车、装药车,宛如行走在局促狭窄井巷中的大象,根据工作服款式和颜色,可以大略区别每个矿工打眼、装药、爆破、督导职责。王之善顺着所辖的井下进路、分层道、川脉道、联络道查看,不时抓起围在脖颈里的毛巾擦额头。
“井下食堂”是矿工们可以暂时“喧闹”的地方。摘下帽子和口罩,工人们开着玩笑,抓起雪白馒头往嘴里送,欢笑声和普通食材的醇香糅合成一种奇怪的元素的冰冷和金属的锈气。糯软的红烧肉和白米饭是最香美,麦子和蔬菜的香气一直在打旋儿。
升井到地表,已经夜幕低垂,万家灯火的金昌,让人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我捏着手里的半个馒头,舌尖上还保留着井下食堂馒头的一丝甜。
一路上,老李对我说:“金川是座文明城、工业城、勤劳城,金川有文化富矿,人们的生活和精神很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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