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李振李岳岳
原本爱干净的老人,如今房间里堆满垃圾;原本诚实正派的老人,开始喜欢小偷小摸,甚至对异性动手动脚。阿尔茨海默病,也叫老年痴呆症,不仅带走记忆,还具备彻底改写“人设”的强大扭力。
作为一种尚无有效药物治疗的疾病,阿尔茨海默病重要的保护因素就是社交。友善的接纳是延缓疾病进展的刹车片。
接纳这些“怪老人”,既是社会文明的体现,也是面对医学技术永恒的天花板时,个体的最优选择。
“如果活得够长,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患上这种病。”阿尔茨海默病专家、山东省立医院神经内科主任杜怡峰的话点亮了一盏启示灯——接纳这些“怪老人”,就是接纳未来的自己。
9月21日,世界阿尔茨海默病日,让我们多一点对“怪老人”的理解和包容。
变成“小偷”的母亲
放下电话,杨琳(化名)把病例塞进包,急匆匆赶去社区的菜店。这是今年以来母亲第三次因为“偷东西”被抓了。
从最初据理力争、委屈落泪,到现在默默结账、领回母亲,杨琳艰难适应母亲新变化的同时,也感受到周围愈发明显的误解和偏见。
杨琳,50岁,家住淄博市张店区。母亲78岁,阿尔茨海默病确诊7年。
最初是忘事,比如做菜忘加盐。慢慢地一些复杂操作不能完成了,曾经熟练使用的电饭煲不会用了。去年开始,出现了新变化:喜欢“偷”东西了。
一把花生,几棵青菜……当母亲从兜里掏出这些不值钱的“赃物”,杨琳又气又恼:那个当年一脸严肃教育自己姐妹几个“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的母亲,去哪儿了?
“性格改变是阿尔茨海默病的典型症状之一,开朗的变得寡语,平和的变得暴躁,有的还会出现幻觉和妄想。”杜怡峰带领着一支全国顶尖的阿尔茨海默病治疗研究团队,收住的老年患者来自天南海北。
“忘事、丢三落四,往往是老人最初的症状。”杜怡峰解释,阿尔茨海默病是一种进行性发展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与良性记忆障碍不同,它的症状逐步加重。到中后期,患者可能不再认得自己的子女,不知道白天黑夜,分不清季节变化,刷牙洗脸等基本的自理能力丧失,到最后连吞咽功能也没有了。
最有潜力的“前两段线”
接受患病是一回事,接纳是另一回事。
“有位老人以前很爱整洁,患病后喜欢从外面捡垃圾回家,儿女不让,就偷偷藏在床底下、枕头下,家里折腾得不像样,只好送来这里。”济南市章丘区医养结合中心护士长刘贵花发现,几乎每位入住的阿尔茨海默病老人,都有一段家庭艰难挣扎的过往。
哪怕是医护人员有时也难以面对。有位阿尔茨海默病老年男性常趁换药护理时动手动脚,护士们不堪其扰,纷纷找刘贵花抱怨。
心无芥蒂的包容并不容易。一次次开解委屈的护士,刘贵花意识到,这种疾病应该有更好的应对办法,而不总是被动地忍受、推开。
这办法不是药物,起码到现在为止不是。全球已有19年未现阿尔茨海默病的上市新药。
杜怡峰在纸上画下三段线:“前两段最有潜力。”这幅图中,第一段线代表尚未出现症状的临床前阶段,第二段代表轻度认知损害阶段,最后一段才是阿尔茨海默病阶段。
“在没有有效药物治疗手段的情况下,更需要关注的是阿尔茨海默病的可控危险因素和保护因素。”杜怡峰列举:吸烟、酗酒属于可控的危险因素,改掉不良生活习惯可以减少发病;教育和社交则是重要的保护因素,多用脑和保持一定频次的社交能够起到一定的预防和延缓作用。
“攒局”者的希望
“来一个病人,诊断一个病人,永远不会有尽头。做医生到了一定阶段,就需要走到疾病的前面。”对阿尔茨海默病的研究,重塑着杜怡峰的医学观。疾病预防、公共卫生以及相关的研究如今成为他工作的重心。
5年前,杜怡峰倡导成立了全国最早的记忆门诊之一——山东省立医院记忆门诊,希望借此发现更多有记忆障碍的老人,并从中筛选出阿尔茨海默病早期患者,及时干预。
他也是一个“攒局”者,把阿尔茨海默病患者以及健康的老人聚起来,一边为老人提供热闹的社交场所,一边开展科研。业界闻名的“阳谷队列”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团队在阳谷县带领一支6000人的庞大队列进行阿尔茨海默病危险因素控制的研究。派驻当地的协调员定期组织参与者进行集体快走等有氧运动,并每周三次进行翻牌游戏,社交、运动、认知训练等非药物手段多管齐下,帮助老人避免或延缓阿尔茨海默病的出现。在老年大学,他邀请音乐治疗教授带领老人们一起放声高歌,寻找音乐改善老人情绪的秘密。
接纳源自于了解。近年来,杜怡峰致力于科普宣传,他希望公众能够在了解阿尔茨海默病危害的基础上,识别其早期出现的危险信号,尽早发现和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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