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如漆,亮如镜,薄如纸,声如磬。龙山黑陶 泥火淬炼精品 匠心代代相传

张国庆和他的龙山黑陶作品。(资料片)□本报记者田可新实习生耿晨

不久前,第5届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会在济南举行。这场共吸引82万人次参观、参与的盛会,其规模和盛况创近年来山东举办文化类博览会之最。展会上,龙山黑陶的展位前总吸引着大批的市民驻足观看。一件件端庄优美、柔雅沉静的器物,赢得了人们的赞叹。“这还远远不够。”济南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龙山黑陶制作工艺传承人张国庆告诉记者,展会后如何“吸睛”,让更多的人了解、走近这项泥火中淬炼出的传统技艺,是他更为关心的课题。

黑陶见证龙山文化

张国庆是章丘龙山人,今年55岁,从事黑陶制作已有30多年。他的黑陶制作技艺高超,作品屡获国内外大奖。2012年10月,他被评为济南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龙山黑陶制作工艺传承人。

讲起黑陶,张国庆充满了自豪,“那叫做‘黑如漆,亮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所谓黑陶,就是采用了封窑烟熏的渗炭方法烧制而成的陶器。在密闭的环境下,浓烟中的炭粒深入坯体,使得整件作品呈现出黑亮的光泽,并且达到“掂之飘乎若无,敲击铮铮有声”的效果。而龙山黑陶,是继仰韶文化彩陶之后的优秀品种,是距今4000多年前我国新石器时代晚期的一种文化。1928年,考古学家吴金鼎在济南章丘龙山镇发现了震惊考古界的城子崖遗址,这是国内发现并挖掘的第一处新石器时代遗址。伴随着遗址的发现,此地出土了大量色泽乌黑、表面光滑的陶片——这正是龙山文化的绝妙见证。后又经数十年,早已失传的黑陶制作工艺得以破译。

“黑陶的制作工艺要求极高,‘拉坯’作为关键环节更是对手工艺者各项素质的挑战,不仅需要经验和技巧,更需要细心。”张国庆说。记者了解到,龙山黑陶制作技艺主要有选料、配料、选型、翻模、注浆、干燥、脱模、修坯、压光、烧制等14道工序,主要用于圆雕、浮雕类异形制品的生产,比可塑法工艺流程短,是一种较先进的制作方法。在烧制上,其重点采用传统技术与现代技术结合的循序升级渗炭法,使产品达到通体透黑,产品黑度越高、表面越亮,质感细腻润泽,光泽沉着典雅,充分展现黑陶的特色。

把“精雕细琢”融进骨子里

“做黑陶,不能少的是匠心,得把‘精雕细琢’融进骨子里。”张国庆说。这位非遗传承人,还是山东省工艺美术大师、民间手工艺制作大师,最擅长制作的是“蛋壳陶”。顾名思义,其薄处如蛋壳,只有0.05毫米。而这项工艺更为复杂,甚至要用十几天才能完成一件。“要把陶坯拉成像纸一样薄,考验的是手艺,磨炼的是耐心。为保证蛋壳陶杯在拉制过程中不会塌,必须以快轮拉制,整个过程精神必须高度集中,丝毫马虎不得。”张国庆说,如今在龙山当地,也有不少人做黑陶,但大多数都是模仿黑陶的形状和样貌,没有掌握精髓。还有人通过网店售卖黑陶,也是鱼龙混杂,质量参差不齐,难以形成叫得响的品牌。为此,他特意注册了“城子崖”这一商标,还申请了发明专利和外观专利,以此为自己的作品质量作保证,并在此基础上大力推广。

不过,张国庆坦言,一直以来,黑陶的销售量都不算好。这与黑陶工艺品的属性有关,也是自身宣传不到位的缘故。“在4000年前,黑陶作为人们生活的必需品诞生。所以,黑陶的常见器物有碗、盆、瓮、豆、单耳杯和鼎等。在时间的淘洗下,如今的黑陶已变成极具欣赏价值的艺术品,升华成一种中华民族独有的文化,其间蕴藏着祖先千年的文明和智慧。但许多人都缺少对黑陶的认知,更谈不上对其渊源、背后故事的了解和探寻。”

播种传承的“种子”

如何让黑陶艺术品走进更多家庭,如何再度开发黑陶的日用功能,这是张国庆眼下最关心的问题。所以,他一方面在技艺上有所创新,在造型上加入了更多的现代元素；另一方面,他也挖掘黑陶在当下的功能性,制作一些器量小的旅游纪念品,并着手研制应用型陶器。

为了更好地宣传黑陶艺术,发展黑陶文化产业,济南市民间艺术家协会黑陶艺术专业委员会在章丘龙山成立。“这能让单一的个体手工艺者联合起来,抱团取暖,互相合作,从而共同进步。”张国庆说,“从前大家都是单打独斗,目的和方向都不统一、无头绪。现在联合起来互相帮助,协会可以为大家提供一个平台,组织较大的活动,统一品牌、统一质量、统一宣传,非常有利于黑陶的发展。”

还得播种传承的“种子”。除了10余位言传身教的徒弟之外,经常有为了切身感受中华传统文化的中小学生前来观摩张国庆的创作。10月12日,济南市棋盘街小学的百余名小学生便来到章丘,开展“龙山文化”主题一日研学活动,不仅走进龙山文化博物馆听讲解,还在城子崖黑陶体验馆学习拉坯成型和压模。在张国庆等黑陶匠人的指导下,每个孩子都动手体验制作陶碗。而这些作品将在打磨后经自然晾干、烧制后,会统一送至学校,记录下同学们一段美好的回忆。“培养孩子们对黑陶的爱好,能增加他们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认知,也能培养他们精益求精的学习态度。我们愿意以更丰富的形式来完成孩子们乃至更多人与黑陶文化的‘亲密接触’。”张国庆的眼神里充满着真诚和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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