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患者性命相托携手共创生命奇迹——济南市章丘区人民医院成功救治羊水栓塞产妇纪实

羊水栓塞是什么？医学界人士脑海中马上浮现出“凶险”、“发病迅猛”等字眼；产科医生会说，分娩期最严重的并发症之一；如果对没有任何医学常识的人稍加解释，他可能会恍然大悟，啊，所谓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是不是就指这个？尽管不尽然，却也很形象。先来看一段科普，可能更有助于大家理解。羊水栓塞是指在分娩过程中羊水突然进入母体血液循环引起急性肺栓

塞、过敏性休克、弥散性血管内凝血、肾功能衰竭或猝死的严重分娩期并发症，发病率为4/10万～6/10万，是产妇分娩期最为严重的并发症之一……

3月31日这天，注定是个难忘的日子……

这天，来自济南市章丘区刁镇某村的支部书记宁永正在章丘区委党校参加区委区政府组织的“三干会”。下午两点，他接到侄子宁强从章丘区人民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其妻李丽在区人民医院做剖宫产手术过程中，突然大出血，正在紧急抢救，因为用血量大，现在血液供应非常紧张，需要多组织一些亲属、朋友爱心献血。宁永一听，立即向刁镇政府带队的领导汇报了此事，并说明自己因献血要请假暂时离会。领导当即批准了他的请求，并立刻在工作群中发出了产妇生产大出血、急需O型血的消息。

当宁永赶到章丘区人民医院西停车场济南血站献血车旁时，发现侄子正焦急等在那里，不停地把爱心献血的信息传递到输血科，而献血车旁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大家互相一问，都是为产妇李丽献血的。宁永当即撸起袖子，也献出了400毫升。“看到献血队伍里有亲戚、有朋友，也有陌生的人，而且还陆续有爱心市民加入献血行列，作为家人，我们眼里是含着泪的，觉得这社会还是好人多。”宁永说，“当时并不知道手术室里的情况比大出血还凶险，只知道有这么多人献血，最起码不会因为血源不足出问题。”当天，“章丘产妇生产大出血，急需O型血”的消息通过媒体广泛传播，济南、章丘、长清、平阴等各地的采血点爱心献血人数成倍增加，仅章丘区人民医院采血车接收献血就达到3万余毫升。血源问题解决了，但是，在章丘区人民医院手术室内，惊心动魄的“生命保卫战”正在进行。

“我们不能让孩子没有妈妈”

李海霞，章丘区人民医院麻醉科资深麻醉师，也是当天那台剖宫产手术的麻醉师,之所以要特别介绍这个名字，因为接下来的抢救中，她的作用举足轻重。

“这是我从事手术麻醉工作以来，遇到的最凶险的一例羊水栓塞，发病之快让我们简直猝不及防。”李海霞说。20多年的麻醉从业经历，经李海霞抢救过的患者不计其数，但是回忆起当天的情况仍然让她感到心有余悸。刚刚取出胎儿，手术台上产妇李丽的心率突然从正常降至每分钟25-39次，就在几秒钟内，产妇发生了呼吸心跳骤停，并伴刀口出血不止。李海霞在产妇发生呼吸心跳骤停的同时意识到产妇发生了羊水栓塞，她立即启动紧急救护程序，给予胸外心脏按压，接着给予气管插管正压通气，中心静脉置管、抗过敏、抗休克、纠正DIC等综合治疗，同时紧急调集血源大量输血。5分钟后，产妇心跳恢复。但是仅仅持续了几分钟，产妇心脏又停止了跳动，工作人员轮番上阵给予心脏按压，各种抢救药物和新鲜血液在李海霞果断有力的指令下，源源不断地注入产妇体内，闻讯赶到手术室的产科重症抢救小组的成员们轮番替换着上台做心脏按压，保持产妇的有效循环。

“我们东区有大大小小七间手术间，但是，当天其他手术间里的所有同事都听到了我声嘶力竭下达口头抢救医嘱的声音，他们说，我几乎是在用尽全力呼喊，”李海霞说，“我担心人多大家听不真切影响医嘱执行，我大声用力呼喊，是因为当时耳朵里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心里就只剩了一个念头，我们不能让孩子没有妈妈。”一句“不能让孩子没有妈妈”，高度概括了当天所有参与抢救的团队成员的心声，也好像是一声召唤，心内科、妇科、神经内科、神经介入科、重症医学科，该院多学科团队快速集结，来到手术室加入抢救。终于，产妇的心跳恢复，抢救初战告捷。

当这名凶险羊水栓塞产妇抢救成功的消息传来，大家纷纷向该院产科主任王玉功道贺，他却说，“我又一次重新认识了经常和我合作的麻醉师团队，他们在这次抢救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是当之无愧的幕后英雄。”当大家对麻醉科主任赵清军团队表达敬佩之情时，他说，“我们的优秀麻醉师李海霞主导了当天的抢救，只能说我们很好地履行了‘手术室特种兵\’的职责，真正发挥了为手术病人生命保驾护航的作用。而且我们章丘区人民医院的多学科协作团队在整个抢救的成功中也占有重要因素，没有开展多学科协作的医院，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调集多学科力量实现成功抢救的。”据了解，章丘区人民医院在构建以患者为中心的医疗服务体系过程中，切实贯彻党委书记、院长李新提出“医院是一个整体，必须多学科共同发展”的新型协作诊疗模式，积极搭建多学科诊疗平台，最大限度利用医院人员、设备等综合优势，确保患者得到最为高效、优质、全面的治疗，不断提升医院综合诊疗水平。目前该院MDT团队已在心肌梗死、脑梗死、多发复杂外伤、产科重症并发症及各科其他危重患者抢救中发挥重要作用，并积累了许多成功经验。

在生命面前“章医人”从不轻言放弃

5月26日这天，章丘区人民医院产科的医生办公室走进一位不同寻常的病人，她穿着病号服，面色有些苍白，但走路却很稳，在家人陪伴下，她专程来给产科的医护人员道谢，她就是上文中发生羊水栓塞的李丽。“看到她健步如飞地走过来，我掉下了眼泪，”该院产二科主任梅霞激动地说，“生命的奇迹，是我们医护人员和患者一起创造的，毕竟她昏迷了43天，看到她走得这么稳当，智力无明显受损，真是从心底里为她高兴，也为她祝福！”回忆起3月31日那天的情景，梅霞主任说，“这是我从医20多年来碰到过最凶险的一次产科并发症，发生之迅速，程度之严重，一辈子都不想再碰到了。”她非常肯定地说。产妇在手术室复苏成功后，当时考虑发生羊水栓塞，转入重症医学科继续治疗。患者转入重症医学科后，监护显示心率和血压尚平稳，但整个抢救团队仍然非常紧张，产妇的复苏才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面临的困难还很多。当天晚上，麻醉医师、手术医师都在重症医学科和值班医师一起守护病人，共同商讨治疗方案及观察重点，以便掌握患者复苏后的第一手资料，及时调整治疗方案。院领导也高度重视，指示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产妇生命。常务副院长陈锋立即协调省立医院及济南市妇幼保健院专家教授来院会诊，省级专家教授肯定了“羊水栓塞”的诊断，认为整个抢救措施得当、及时有效，在如此危急情况下保住了产妇生命实属难能可贵，但是产妇已经发生DIC，要严密监测阴道流血情况，必要时行子宫全切术，进一步拯救生命。

当天晚上，值班医生及护士丝毫不敢松懈，严密观察着患者的生命体征及出血情况，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患者血红蛋白持续下降，腹腔积液逐渐增多，考虑DIC导致腹腔大量渗血，值班人员立即发出预警，多学科协作团队又一次集结。当时已是凌晨四点多，医务科连夜组织了包括重症医学科、麻醉科、产科在内的多学科会诊，大产科主任王玉功、产一科主任牛余霞、产二科主任梅霞、麻醉科主任赵清军、重症医学科主任颜廷爽立即赶到监护室患者床前会诊并展开讨论。多学科团队经过充分讨论及评估认为，患者刚刚经过心肺复苏，短时间内要经历两次手术，再次发生心脏呼吸骤停的危险性极大，但是只有再次手术才能保命。于是大家当机立断，决定行剖腹探查+子宫切除术，为保证万无一失，同时派一名普外科医师一起上台，以便应对突发状况。手术于凌晨05:10开始，历时两个小时顺利完成，患者再次入重症医学科进行进一步治疗。

“从心肺复苏成功，到二次手术切除子宫成功保住患者生命，有很多可圈可点的经验，”该院产科主任王玉功说，“关键时刻医务人员扎实的抢救技能、临危不惧的应变能力、有效的多学科协作，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这些经验我们但愿一辈子都别用上，因为太凶险了，在那种情况下，患者的生命稍纵即逝，我们是靠着绝不放弃的信念来坚持抢救而最终获得成功的。”在生命面前，他们似乎忘记了“放弃”二字，王玉功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在生命面前，尤其是在一位刚生下孩子的妈妈面前，我们绝不轻言放弃。”据了解，章丘区人民医院产科团队在主任王玉功带领下，已经创造了连续八年无产妇死亡的纪录。该院产科也以精湛的技术、雄厚的技术力量成为章丘区乃至济南东部地区重症孕产妇救治中心。

用坚守的信念握紧生命的接力棒

“患者李某，女，32岁，因‘停经39+1周，阴道流液伴见红5小时’于2018-03-31 08:37入院。完善各项术前检查后，于2018-03-31 13:30在硬膜外麻醉下行子宫下段剖宫产术。术中患者突发心跳骤停，心率突然降为0次/分，血压测不到，呼之不应，面色青紫。考虑患者发生羊水栓塞，立即给予胸外心脏按压，气管插管正压通气，中心静脉置管、抗过敏、抗休克、纠正DIC等综合治疗，经麻醉科和产科积极抢救，患者恢复窦性自主心律。转入重症医学科继续治疗……”

这是第一次进入重症监护室后李丽的病历，8个小时后，李丽接受二次手术再次被推回了监护室，此时的李丽处于昏迷状态。“心肺复苏最关键的是脑复苏，如果脑复苏不成功，病人将面临植物生存状态。”原重症监护室主任张波介绍说，“我们必须握紧这棒生命的接力。”他带领全科人员查房，一起商讨治疗方案，亚低温治疗保护大脑、呼吸机辅助呼吸、纠正凝血功能障碍、高效抗生素预防感染、治疗消化道出血、保护重要脏器功能、维持血压及血糖平稳、纠正电解质紊乱及酸碱平衡……一系列治疗措施在严密监测下有条不紊地同步开展。

经过治疗，李丽病情逐渐稳定，凝血功能逐渐改善，伤口及阴道渗出越来越少，大家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但是她的神志仍处于昏迷状态，躁动明显，医护人员在提供各项治疗的同时也在极力保护她的肢体不受损伤。终于在术后第九天，患者自主呼吸稳定，脱离了呼吸机。术后第十天，以促进脑功能恢复为主，开始为患者实行高压氧治疗。由于患者气管切开，需要定时吸痰，高压氧过程中随时可能出现气道阻塞、患者不耐受等各种不可预知的情况。为了确保患者安全，重症医学科医师都是全程陪同患者进舱行高压氧治疗。

做过高压氧的人知道，在升压或降压过程中，身体会感到各种不适，但是重症医学科的医师们为了患者能更安全地接受治疗，克服自身不适，坚持全程陪同。“这是一种精神、一种信念在支撑，我们必须这么做。”重症医学科副主任李峰介绍说，“任何一次和病魔作斗争的过程中，我们的信念都是坚定的，尤其是这个患者，生命的接力棒交到我们手里了，我们必须握紧。”而在救治李丽的整个过程中，重症监护室的护理人员也付出了极大努力。“虽然监护室里所有病人生活护理都是我们护理人员在做，但是不得不说，对李丽这个患者我们护理人员付出了更多。”护士长李顺荣说。李丽躁动时需要多个护理人员扶持保护，在她住院期间几乎所有护理人员都放弃了休假，不然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手。每次做完高压氧回来后，患者会出现大小便失禁，都是护理人员精心料理，最后连她的家人都被感动了，他们对护士长李顺荣说，“你们做了我们家属都做不到的事，什么是待病人如亲人，我们真是体会到了。”经过医护人员30多个日日夜夜的治疗和守护，患者病情逐渐稳定，各项指标好转，终于具备条件可转入康复科进行康复治疗。由12名医生、31名护士组成的章丘区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团队随时待命，面对最危重、最复杂、最凶险的病人，他们用精湛的技术、超强的耐心、完美的协作帮助重症病人度过生命中最困难的时刻，创造着一个个生命的奇迹。

携手创造生命奇迹

转入康复阶段的李丽为该院康复医学科主任赵桂香和她的同事们带来三个难题，一是因气管切开感染机会增加，二是仍处于昏迷状态，三是患者烦躁仍然较重。很多人可能不理解一个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患者即开始康复治疗，是不是为时过早？事实上，章丘区人民医院早已引入最新康复理念，即康复从患者入院时即开始，在李丽生命体征平稳的情况下，康复治疗及早介入无疑会为她带来更好的预后，事实也证明了康复医生的判断。该院康复医学科副主任邢波介绍，对李丽的康复是中西医结合的综合康复治疗，西医方面使用小剂量康复特色镇静药，中医方面运用独特的醒脑开窍药物，重点部位快速针灸，而综合器械康复方面则使用了先进的本体感觉输入促进技术（PNF技术），使用机器人给予舒适体位、双下肢用电动起立床让本体感觉舒服，有助于患者促醒。呼吸道评估后拔除气管切开套管，详细评估吞咽功能，逐步给予半流质饮食。经过系统的综合康复治疗，在进入康复科的第9天，患者烦躁基本消失，神志渐渐清醒，并出现遵医嘱动作。

“我永远忘不了李丽能走路的那天，”康复医学科主任赵桂香说起那天的情景，仍然喜形于色。她准确地记得，那天是母亲节。当天下午，她正在医生办公室查阅病历，科里年轻的康复师郭丛丛突然激动地跑进来，向病区走廊那边指着，不停地说：“主任，她站起来了，她站起来了！”只见李丽在家人搀扶下，慢慢走进医生办公室，来到赵桂香身边，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为在场的每个医护人员一一鞠躬。大家都被眼前这一幕感动了，赵桂香随手把桌上的一束鲜花献给了李丽，算是给这位坚强妈妈献上一份母亲节礼物。她的父母、爱人不停对医务人员表达着谢意，他们说，李丽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没想到她在昏迷了43天后能醒过来，还能走路。“是你们保住了我们这个家，我的孩子又有妈妈了。”他的丈夫感动地对医护人员说。又经过两周的康复治疗，李丽自己可以健步如常，语言功能逐步恢复，于是出现了她亲自到产科诊室给梅霞主任道谢的一幕。在救治李丽的每个阶段，章丘区人民医院各科的医护人员们动用了最先进的技术和手段，也融入了最先进的治疗康复理念，那就是让康复及早介入治疗。事实证明，康复治疗的早期介入，对李丽的预后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经过努力，李丽不仅是活了下来，而且在新的康复治疗手段下活得更好、更有质量。

6月26日这天，宁永受李丽和家人委托，分别给产科、手术室、重症医学科、康复科、院领导送去了锦旗。他说，李丽能活下来还恢复得这么好，要感谢给她捐献了4.6万毫升鲜血的社会各界，感谢章丘区人民医院所有参与救治的科室，感谢医护人员的高超技术和无私付出，医院及时组织专家会诊，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及时、护理到位、康复有效，“在医院，我们每天都能感受到亲情般的温暖，医护人员真正做到了待病人如亲人，在家属灰心的时候，他们鼓励我们说李丽还年轻，一定可以好起来，没想到，他们真的创造了这个奇迹。”

奇迹因稀少而珍贵，而生命的奇迹因着生命的宝贵愈显珍贵。李丽，这位坚强的妈妈，从死亡率极高的羊水栓塞中死里逃生，昏迷43天后醒来，她的这次生死经历应该算是一个。强烈的求生欲望遇到在生命面前从不轻言放弃的“章医人”，在强大技术支撑下，在多学科协作下，在医护人员守护生命的坚强信念下，在患者和家属的高度信任下，在社会各界的热情支持下，医者不负患者性命相托，患者渴求生命的信念之火没有熄灭，医患携手，最终创造了这个生命的奇迹。（为保护隐私，文中患者及家属姓名均为化名。）（本报记者 王永 通讯员 秦慧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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