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驱车来拔槊泉打水
黄河水正在为大经山水库补源,结束了该水库常年枯水季无水的情况。
村民到柳音泉打水
今年,北方部分地区又逢干旱。从入春开始,东北、华北等地便开始出现旱情,夏季持续性高温天气让北方大地更加干渴。据国家民政部门统计,今年前三季度干旱灾害共造成全国4600万余人次受灾,农作物受灾面积9800千公顷,其中绝收面积1012千公顷;直接经济损失达700亿元。但总体看,干旱灾害灾情与近5年同期均值相比偏轻。
济南从今年伊始,雨水也一直不大,总体降雨量比往年少了19%。12月14日,初雪千呼万唤始出来,但是雪小不解渴,最高降雪量也仅有1.4毫米。对此,农业专家表示,目前济南市虽没有发现明显旱情,但部分地区有轻微干旱。如今正是农作物越冬期,降雪可以帮助作物安全过冬,补充土壤水分,为来年作物的好收成做好准备。
12月12至14日,本报记者探访济南南部山区、长清、平阴、章丘多地,行程400余公里,深入田间地头了解情况。记者发现,尽管今年雨雪偏少,全市绝大部分地区没有遭遇大的旱情,但在部分山区地带,仍有村民浇不上地、吃水不便。此外,随着新技术的使用和民生设施的不断完善,人们面对不利自然条件也更加从容淡定。南山【拔槊泉村】连旱4年无水浇地,村民无奈外出打工
12日,南部山区气温降至零下5摄氏度,山风裹挟着冷空气刮得脸生疼。尽管是这样的天气,拔槊泉畔依然吸引了来自市区的3名打水客。“这儿的水甜滋滋的,比趵突泉的水都好喝。”一名打水客告诉记者,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打一次水,不过今年他们眼见着井里的泉水越来越小了。
拔槊泉位于海拔750米的拔槊泉村,村内地下水资源丰富,相传1300多年前李世民拔槊就冒出了泉水。如今,拔槊泉村却缺水了。
今年7月,记者曾经来到村里探访。当时济南正处于汛期,拔槊泉村却数月没有下过一场大雨,村里的谷子旱得还没有人的小腿高,减产几乎成了定局。如今5个月过去了,拔槊泉村的干旱没有缓解反而加剧了。
“从你上次走了之后一直都没怎么下雨,地一次也没浇透。这已经是连旱的第四个年头了。”一见到记者,拔槊泉村支书沈祥华就忍不住倒起苦水。拔槊泉村是济南海拔最高的行政村,村民喝水靠机井,农田灌溉只能“听天由命”,所以遭遇干旱时,他们村往往影响更为严重。
拔朔泉村全村有220多人,以前村民打一口机井抽拔槊泉的泉水就能解决吃水问题。“现在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泉水也只够泡个茶用了。”沈祥华颇为无奈,今年村里新开了民宿,还引进了一批扶贫项目,用水量更大了。为了满足用水需求,村委不得已又拿出60万元“巨资”新打了两口400余米深的井。
“保住村里用水,我心里的大石头就算落下了。至于地里的庄稼,天不下雨我也无能为力。今年村里的谷子和苹果减产了三分之一。”沈祥华说,“这几年,大伙儿也都想开了,能出去的全都出去打工了。年纪大的出不去村的我也想办法把他们推荐到村里的工地上打小工,每天150块钱补贴家用。”14日,拔槊泉村降下了今冬的头场雪,雪花刚刚盖过地面就停了,没能解“渴”。如今,百十口村民赋闲在家,守着这片干渴的土地盼望着下场大雪的来临。
【黄巢水库】蓄水不少,前一段还给山下漂流项目放水
黄巢水库是济南最南端的一个大水缸,里面盛着柳埠窝铺村一带的灌溉用水。只要天旱水库就开闸,水流顺着东西两条干渠惠及下游的村庄。2014年窝铺村的村民曾向本报反映,他们村“头顶”水库却不能引水灌溉,地里的果树和庄稼都“渴”坏了。
时隔3年,济南再度多日无雨,今年窝铺村能用上水了吗?12日,记者一路跋涉来到黄巢水库,水库镶嵌在群山之中,虽无法媲美卧虎山水库的广阔,但水量十分充盈,水位起码有四五米深。“别看今年雨不多,可水库里的水却比去年还多,估计得有300万立方米。”黄巢水库护水工作站的陈恩财说,前段时间水库还给山下的漂流项目放过水。
对于3年前窝铺村的遭遇,陈恩财说:“现在不一样了,到了春天浇地的时候,水库肯定放水。只要村民向上反映,我们一般都能开闸。”据了解,每次水库放水都会连续放上四五天,一部分水流到下游的主干河里,一部分水流向东西干渠,干渠上分布着交错的小水沟,经过分流,水库里的水就能进到地里了。“只要放水,地里就能连着浇好几天,就算大水漫灌也都能透一遍。”河西村村支书徐好星说,不仅放水及时了,破坏比较严重的西干渠每年春灌来临之前都会组织修补,清理干渠垃圾,将漏水点用水泥补好……现在,河西村已经由原来的小麦改种桃树,比庄稼更耐旱。徐好星说,再过几天他们还将组织一次修补,为来年的春灌做好准备。
(记者周震 杨璐)平阴【小峪村】自来水覆盖家家户户 山区遇旱不再出村拉水
13日,平阴南部山区小峪村。“我们现在可好了,家家户户都能吃上自来水,24小时不断,再也不用‘抢水\’喝了。”小峪村村民姜续刚兴奋地对记者说。2005年开始,小峪村和山上的14个兄弟村相继启动了“村村通”工程,自来水管道安到了村边上,从此,村民吃上了自来水。
姜续刚说,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之前,山区里喝的都是泉水。每天早上没等天亮,他们村的挑水大军就出发了,目的地是8公里开外的半边井村。为了节省时间和体力下地干活,村民每天喝水要像花钱一样算计着喝。
后来,村里挖了一口深井,建起了蓄水池。小峪村的村民不用再跑去别村接水了,连年的干旱又让挑水变成了抢水吃。“每天到点就提着桶跑去抢,晚了就抢不上了。”姜续刚说,一家三口省到共用一盆水洗脸刷牙。
回忆起以前,姜续刚感慨万千。如今,这样的场景已经彻底成了过去式。
记者从当地水务部门了解到,2005年以前,平阴农村供水主要是单村或小片区供水,不仅水质无法保证,普遍存在细菌、金属超标,而且每天定点供水。2002年平阴遭遇大旱,100多个村出现了饮水困难的现象,需要出村拉水。
如今,平阴建成了覆盖全县的一体化供水网络,村村通自来水覆盖率100%,自来水入户率99%,现在每家每户都安上了洗衣机、太阳能,每天打开水龙头都可以看到哗哗流淌的干净自来水。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除了满足居民用水,困扰山区农民的灌溉难题也即将破解。13日,大经山水库里由田山灌站引来的黄河水喷涌而出,未来这些黄河水将流向农田,给大片麦苗解渴。 (记者王铮 杨璐)章丘【黄河镇】用上“小农水” 过去浇一亩地花200元,如今只要10块
12月13日中午,天气寒冷干燥,黄河镇钱家村村民钱云岭正在自家麦地巡视,“现在我们村里安上了小农水工程,再也不用看黄河的‘脸色\’浇水啦!”钱云岭一边说一边给记者演示,只见他在一座泵房中拉开电闸,很快自家地头上的出水口就有汩汩清水涌出,水沿着地头边上的水槽快速向麦田中流淌。
钱云岭告诉记者,他家有5亩地,每年灌溉是个大事。他指着西侧一条黄河送水渠说,“过去浇地都是靠着这条渠道引黄河水,如果盼不来黄河水,俺家就得用一根管子从五六百米外的井口拖到自家地里浇水。”
他算了一笔账:浇地用的水井是别人打的,用水每小时收15元,5亩地得浇15个小时左右,225元;浇地的管子需要用6盘,780元。这样计算下来,每亩地灌溉成本就在200元左右。赶上干旱减产,除去种子、肥料等成本,5亩地纯收入不足2000元。再刨除浇地的成本,收入就更少了。
从2016年开始,钱家村通上“小农水”,地下打井,再把水通过管道和水渠送到每亩地头,浇水的人力和时间成本大大缩减。钱云岭告诉记者,现在灌溉都是按照用电计费,浇完一亩地大概只需要10度电,这样浇一亩地只用花10元左右。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黄河镇有不少村是通过引黄灌溉,但是近几年,由于黄河调水调沙导致水位降低,一旦出现旱情,通过高度差自流引水的方式灌溉已经成为一个难题。
加装泵站,改自流引水为水泵抽水,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目前,黄河镇土城子引黄灌溉配套项目施工已经接近尾声,近期就能完工。通过这一配套设施,可以用电泵从黄河提水,解决了自流引水的难题。通过引黄灌溉和“小农水”两大工程,全镇10万亩农田已经基本实现了全覆盖,村民灌溉不再犯难。 (记者周震 杨璐)长清【孝里镇】蔬菜大棚滴灌浇水用水仅为大水漫灌四分之一
13日,长清区孝里镇安兰村的安亮,蹲在他的蔬菜大棚内,看着长势不错的蒜苗,心里美滋滋的。记者注意到,在每一垄土地上,都铺设有2根黑色软管,仔细看去,软管表面每隔20厘米,就有一个针尖大小的眼儿,而两根软管之间,就是郁郁葱葱的蒜苗。“这些软管就是我安装的滴灌设备,能精准控制出水量,最大的特点就是省水。”安亮说。
说起省水,安亮掰着手指头算了一笔账。他的家庭农场一共有300亩地,120个大棚。2016年他开始使用滴灌技术,这120个大棚用2天的时间就能浇完,用水量仅为大水漫灌的四分之一,过程也是电脑控制,只需一个人看着就行。“之前大水漫灌浇水,每亩地用水60多立方米,水泵每天开12小时,用10多天才能浇完,每小时光电费就得10来块钱。而且还得雇4个工人帮着干,人工费每人每天也有60块钱。” (记者王铮 杨璐)
●深山老泉还好吗?
有泉欢喜有泉忧
今年连日无雨让趵突泉的水位一路猛跌,比历年早4个月跌破了橙色预警线。还有不少泉水隐藏在群山峻岭之间,今年它们还好吗?记者也走访了南部山区的部分泉池,有泉停喷,也有泉毫发未伤。
●泥淤泉(泥淤东村)
当地70多岁的老人还是第一次见停喷
在泥淤东村村委大院的东头有一口泥淤泉,在72名泉中排57位。传说唐朝末年9位印度高僧来到此处遇上了三年大旱,情急之中,他们用头撞出了这口井救济了八方民众,因而也称之为印度泉。
74岁的白永祥老人对这口泉太熟悉了,问的人多了,久而久之,他差不多成了这口泉的发言人。“(停喷)也就是这四五天的事,我在这村住了74年了,还是第一回看见这泉不淌水了呢。”白永祥说,因为今年降雨少,泥淤泉停喷他也不觉得奇怪,“今年一整年都没怎么下雨,去年村口的河里还发过好几次山洪,有一次水都没过桥了,今年连地都没浇透。”“以前从济南南到泰安就属我们的泉水最旺,水淌出来就顺着水渠流到北边的洼地里,正好能浇了我们的庄稼和果树。”白永祥说,南部山区百姓几乎全部都是靠天浇地,泥淤东村的村民因为靠着泉水还能沾上泉水的光。
今年南部山区降雨少,泥淤泉也停喷了,泥淤东村的村民面临无水浇地的难题。“现在山上的果树还用不着浇,要是老不下雪,明年春天再浇不上水,果树可就要减产了。”白永祥无奈地说。
●柳音泉(吴家村)
几乎不受旱涝影响,养活全村村民
12日上午,泥淤泉3公里开外的吴家村,冬日的暖阳直射在村民张德志的院子里。这位94岁的老人除了耳背,几乎没有别的毛病,精神矍铄,腿脚也很麻利。
张德志与老伴两个人住在山上。当记者问他有什么长寿秘诀时,他凑到记者耳边悄悄地说,“我喝的水管用,村里还有好几个90岁的也都是喝了一辈子这里的泉水。”
老人指的就是村里的柳音泉。和泥淤泉相比,柳音泉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泉池长约3米宽约2米,水质澄澈一眼见底,还依稀可以看到水泡涌出,酷似黑虎泉畔的玛瑙泉。
当地村民告诉记者,柳音泉从来没有干过,水来自于山泉水的层层渗透,而不是雨水的直接补给,这一汪泉水养活了他们全村近400个村民。“别看池子不大,村民吃水绰绰有余,还能供村里人浇上自家菜地。”
据了解,无论是洪涝还是干旱,柳音泉基本都维持原貌。“在多次紧急关头下,附近村民纷纷跑来打水,还曾是其他村庄的救命水。”
记者走访时发现,目前地势相对较低的柳埠街道辖区内,水库、河道和塘坝内都还能看到不少存水,多数村民并没有觉察到干旱。泉水也没有遭受较大影响,多数泉水依旧喷涌,有的泉水水位小幅降低,只有极少数像泥淤泉一样停喷。 (记者杨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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