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水人文历史系列之七清末著名画家马汉三和他的烟云山水画

《蜀山行旅图》□翟伯成

在中国书画史上，清末民初画家马汉三可谓赫赫有名。马汉三系明水牛牌村人，为山水画大师吴石仙的弟子，颇得真传，在清代、民国年间，烟雨山水画有“南吴北马”之誉。笔者每次看到马汉三的山水画，都有一种胸襟开阔、回味无穷之感。今在章丘、周村及江北各地有马汉三少量作品传世，因其名重及画价昂贵，多有临摹之作，故真假混杂，赝品颇多。

一、为得大师真传，作哑偷学

清代，人们绘画大都拜师学艺，马汉三学绘画也不例外，尤其他的烟云山水画主要师承当时寓居沪上颇负盛名的山水画家吴石仙。吴石仙为著名的“萍花九友”之一。

烟云山水画大多追求明媚、空漾、湿润、神秘的艺术效果，要求画家对纸性、水墨特性有深刻的了解和熟练的驾驭能力，否则难以成画。清末，吴石仙在此方面颇有功底，但据传当时吴石仙在技法传授方面相当保守，闭门作画，拒不收徒。

马汉三年少南游上海，欲结识吴石仙随其学习烟雨技法，苦于不得接近，遂装扮成哑巴，每日在吴寓门前清扫，引起吴的注意，与之接触，方知言语不能，见其体貌俊健，生性聪慧，有意收其为书童，手语交谈，马汉三欣然应允遂入吴石仙画室，每日追随其左右，为吴磨墨抻纸，侍奉案旁，颇得见吴石仙作画细法，落墨着色，勾波点染，浓淡干湿，催发渗化。尤其是吴石仙从不外传的特殊技法，也得以亲见，朝夕揣摩，目识小记，每遇吴石仙外出，则尽心摩写，反复实践，终得要诀真谛。

久之，吴派山水有假画行于市，摹品技法之精湛，湖山烟树效果之神妙，虽系摹品，实可乱真，一时震动上海画坛。假画何人所为，吴石仙百思不解。经反复查询，疑及哑巴书童马汉三。一日佯装外出，旋即折回，马正伏案泼墨，收拾不及，真情败露，马汉三即伏地叩首，陈述入室学画动机，乞求吴之谅解。精诚所至，吴石仙甚为感动，尽释所怨，对马汉三提出约法三章：一是师古而不泥古，二是离开上海，三是画价每幅不少于十两白银。

马汉三恪守吴之所嘱，携艺回到山东，历游江北各地，作画不辍艺声日高。清末民初，烟雨山水素有“南吴北马”之誉。

二、师古而不泥，推陈出新

马汉三拜师吴石仙学艺，但师古而不泥，他的绘画颇重渲染，清秀俊逸。其作品多以烟云、村落、堤岸、渔舟为描绘对象，墨晕黝润、烟云生动，凡峰峦林壑、屋宇舟车、溪桥人物均应物象形之至。而四季云霞变幻、风雨晦明，无不渲染入微。如《烟江初晓》、《蜀山行旅图》当为其代表作。

《烟江初晓》尺幅为128厘米×53厘米，题款“烟江初晓。仿米南宫笔法。甲午冬日马汉三作。”钤“毓章书画”白文、“汉三”朱文各一枚。创作于1894年。此画构图采用平远法，表现手法是马汉三擅长的水墨山水并借鉴了西画的写生、透视技法，使作品更近乎于写实。在题材上，画家选择了黎明初至的烟江。这对画家的生活积累和艺术功底无疑是个考验。同样的题材在马汉三存世作品中较罕见。画面描绘了东方初晓，远山迷蒙；曲江幽远，岸树葱茏；古城炊烟，渔帆启航；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画家用充满豪情的笔墨描绘了黎明的到来，深情地赞美他心中的江南。初醒的江城，片片的云帆，勤劳的渔夫，浅湾的船舶在画家的妙笔下生动传神。在皴法上，马汉三不拘泥于前人，大量使用中锋、侧锋皴擦点染。坡形平缓，杂树丛生，符合江南的丘岭地貌特征。尤其在墨色的处理上达到了新的境界，烘托了山水的立体感和纵深感。画面远、中、近景层次分明，过渡自然。群山起伏、层林尽染、烟波浩淼、景象壮阔，是画家的情感、审美与大自然的和谐统一，也是马汉三存世作品中难得一见的精品力作。

《蜀山行旅图》所画应当是秋天蜀道的风景，景象虚幻飘渺，山水气势宏大。山脉连绵山峰巍峨耸入云霄，山路在险峻的山体上若隐若现。深秋之时，除长在悬崖上的松树仍透出苍翠色外，其他树木的叶子都转为黄色或是金黄色。树木丛中，寒鸦点点，半山腰青白色瓦房组成的村落若隐若现，而山峰之上有朱红色的古刹，山门隐约可见。而两山之间，群山逶迤如黛，瀑布急流，溪水涨溢。在深秋的蜀道上，挑夫和骑着骡马或是坐轿的人都在窄窄的上路上艰难行驶，商队行路之难刻画细致，仿佛能让人听到回荡在寂静山中的骡马脖上的铃声。此画摹黄鹤山樵笔法，承传元代画家黄鹤山樵王蒙的技法，颇有米家（宋代米芾、米友仁父子）遗风，也充分展现了画家的个人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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