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发
田明德说:“老姆山上,正在刻儒释道三教经典,你知道不知道?”
孙参说:“知道。是你们让一个女居士刻的。”
田明德说:“刻经传世,这是天大的功德。可是,你竟然要把山搬走,让那些刻成的经书化为齑粉,是可忍孰不可忍!”说到这里,他喘气急促,鼻息加重。
孙参将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哼哼笑道:“老师你知道吗?搬走老姆山,我也是做功德呢。”
田明德的脸上现出诧异:“你也做功德?你做什么功德?”
孙参起身走到墙边,像当年田明德给他讲课那样,指着那儿挂着的一幅海晏市区地图说:“你看,这是市区,这是市区西北部的山区。包括老姆山在内的这些山成为屏障,硬是隔绝了市区和山区。你再看,这里是我的村子孙家疃。过去,我们村祖祖辈辈都为进城无路而发愁,多亏上世纪七十年代在半山腰修出一条路,才稍稍方便了一点。但是,时代发展到今天,已经不是进城方便不方便的问题了,而是这片山区能不能融入城市的问题了。我跟市长讲了,如果把老姆山搬走,这儿就有了一条通道,给海晏市区的发展提供了广大空间。市长听了很高兴,说,我在任期内有个大目标,想让海晏市区人口突破五百万,成为一级城市,但是,因为城市东南两面临海,只能向西北两面开拓。你如果搬走一座山,打开进山通道,就给我解决了一个瓶颈问题,你就是海晏发展的功臣!市长表达了这样的态度,接着给有关部门做了批示,要他们全力支持参孙集团移山填海。”
田明德瞠目结舌。他愣愣地瞅着地图,嗫嚅了半天道:“这么说,你搬山,是市长同意的?”
孙参将那地图“啪”地一拍,拉着长腔道:“老师哎——— ,市长不点头,我敢干吗?这是一件多么、多么、多么重大的事情呀?”
田明德用右手的食指在沙发扶手上点着,代替了点头。
孙参接着讲:“老师你再看,移走老姆山之后,哗———房地产商都进山了,这些地方很快就会高楼林立,因为那儿空气好呀。哗——— 我们孙家疃,还有别的十几个村,都会成为城中村,会被一一改造,他们的房地产会大幅升值,他们的生活质量会大大提高。老师你说,这算不算做功德呢?”
田明德只好吧嗒一下嘴:“也算,也算。”
他沉吟片刻又说:“不过,柳居士在山上刻经,已经投入了十几万,你应该给她一些补偿吧?”
孙参说:“没问题。她花了多少,我就补偿给她多少。”
田明德点头道:“那就好。”
对移山一事,田明德再无异议,沉默片刻后又问孙参,思萱在这里怎样,工作是否认真,能力是否称职。孙参说:“思萱很认真,很称职。再过一段时间,我还想提拔重用她呢。”田明德问:“提拔重用?你想让她干啥?”孙参说:“彩虹广场快开盘了,我想让她担任销售总监。那个岗位不只是重要,收入也高。”田明德瞅着孙参问:“能有多高的收入?”孙参说:“这要与业绩挂钩。我告诉老师一个秘密——— 这座参孙大厦,销售总监把楼卖完,个人进账在七位数以上。”田明德眼睛一亮:“上百万?那真是不少!孙参,谢谢你对思萱的培养!”
又坐了一会儿,田明德要走,孙参从橱子里摸出一包普洱茶,说是朋友送的,让他尝尝。田明德接过来时,脸上已经满是笑纹了。
走到挂有“董事长助理”牌子的那扇门,孙参敲了敲说:“田老师要走了。”田思萱便出门送父亲下楼。
等到父女二人坐电梯下去,孙参冷笑着伸出手指,在重新关好的电梯门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别人看不到的四个字:酸梅假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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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发去给孙参送一份文件时,田思萱肚子突然生疼,忍不住弯腰抱腹,呻吟了一声。孙参问:“你怎么了?”田思萱说:“自从昨天下过水,肚子一直在疼。”孙参看她一眼:“对不起,让你吃苦了。”他沉吟片刻,拉开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