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当年经历,汝永建老泪纵横。
2001年,汝永建应邀出访日本花冈,参加花冈劳工纪念活动。(翻拍) 本版照片均由记者郭尧 摄【编者按】
抗战胜利70周年之际,日本三菱材料公司针对劳工赔偿道歉风声又起。被掳往日本劳工及已故劳工遗属对于追讨公道的道路似乎光明再现。劳工,这个浸透苦难与悲伤的字眼,没有随着历史进程而消退。但当年的亲历者们却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凋零。据悉,目前济南已知在世劳工仅有四人,本报即日起陆续寻访在世劳工,用文字和图像铭记那段历史。
□本报记者 刘杰
普通的民房里,电风扇无声转动,头发花白的汝永建坐在轮椅中,浑浊的双眼看着家人忙碌。他本该平静的一生,却用苦难的形式跟历史重大事件遭遇。1944年,他被日本宪兵当做共产党抓捕,在日本花冈作业场成为一名劳工。在他22岁的青春年华,经历了人生最为黑暗的阶段,93岁的他吐出“回家”二字时,依然痛哭失声。
被葬送的青春 22岁被当共产党抓走,母亲卖地也没救出他
28日,记者来到平阴县城西南角汝永建家中。汝永建与三儿子一同居住,听说记者来采访,在乡下的二儿子也赶了过来。
老人近年来因脑血栓瘫痪,左眼也因白内障视物不清,加上耳背,跟他交谈需要大声说话。问及老人劳工经历,一时间他语言混乱,记忆似乎也不清晰。儿子提醒他:“你还记得1944年吗?”他才恍然大悟般忆起了从前。
老人说,他本是东阿县人,“1944年春,我在东阿县剃头,日本宪兵队误把我当做共产党抓进了东阿镇看守所。”
当年汝永建家境尚可,有十几亩田。母亲为了救他,卖掉了其中五亩好田。钱也花了,人情也托了,看守所被拘半年多后,母亲只能眼看着他还是被日本人押往淄博张店,同往的还有他姐夫。从张店坐火车去青岛,汝永建的姐夫中途跳下火车,腿摔成了重伤。
艰辛劳工岁月 工友跳海被抓回,干活稍慢就挨打
“被塞上去日本的轮船,我就想着可能再也回不了中国了。”汝永建说,他不识水性,跳海逃生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自己亲眼看到四名工友在绝望之中纵身跳海,但刚落水就被日本人的小汽艇追上,结果还是一顿暴打。
从青岛到日本,海路走了半个多月。糟米饭、橡子面、看不出是啥的海菜……一路上,汝永建都在饥肠辘辘与上吐下泻中度过,伴随饥饿的还有难以卜测的生死。
每个到日本的劳工都会被分到作业场,汝永建被分到花冈作业场。他依稀记得工作地点是一条东西向的河(据考证应是花冈河),劳工们就是在河边挖土方。“干活慢了要挨打、肩上抬的杠子滑落了也要挨打。”汝永建说,他过得每一天都战战兢兢,生怕一点疏漏就被监工棍棒相加。
心理创伤难愈在卫生班没医没药,只能看着工友死去
汝永建劳工生涯唯一幸运的是,挖土方不久他就被调到了卫生班,免除了遭受棍棒的隐忧,但心理上创痛不期而至。
“所谓卫生班就是给劳工简单包扎的地方,没医没药,谁也救不活。”汝永建说,他每天都要面对很多被打伤的工友,除了帮着包扎,什么也做不了,谁的命他也救不活,这令他非常绝望。“很多人吃生食物拉肚子,一旦拉起来,四五天就没命。”汝永建说,很多人晚上睡觉时还有呼吸,他一觉醒来,身边工友身体都凉透了。
目睹工友悲惨离世的情景,在他心里也成为难以治愈的创痛。2001年,他受邀赴日本花冈参加罹难劳工纪念活动,他在曾经劳动过的地方为故去工友烧纸,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坎坷团圆之路回国辗转俩月才到家,期望得到正式道歉
1945年6月30日,花冈作业场劳工发生暴动给日本人很大震动。一个月后,美国向广岛、长崎扔的两颗原子弹,更是让日本方面放松了对劳工迫害。
日本宣布投降后,汝永建从日本被运至天津,滞留天津一个多月,再被运到山东,辗转流离又是一个月。“到了济南后,找到父亲的徒弟借了一块多钱才回到东阿镇老家。”说到“回家”两个字,一直平静叙述的老人,突然悲怆哭泣,浑浊的眼睛留下两行泪。
他清晰记得回家那天是农历腊八,那时黄河水已封冻。“我只记得母亲,她都不曾想到我还能回来!”汝永建说,当时一家人哭作一团。说这句话时,老人再度痛哭。
2001年花冈和解,他接受了日方给予的15万日元赔偿金,但并没有得到日方正式道歉。他说,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听到一句日方的道歉和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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