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顾颉刚于土木堡1970年留影,中为顾颉刚,右为叶圣陶1912年留影,左二为顾颉刚,左三为叶圣陶
□本报记者 逄金一
顾颉刚(1893—1980),江苏苏州吴县人,著名历史学家、民俗学家。1920年北京大学哲学系毕业,历任中山大学、燕京大学教授、历史系主任,云南大学、齐鲁大学、中央大学、复旦大学、兰州大学、诚明文学院等校教授,北平研究院研究员,“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通讯研究员、院士。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中国科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和学术委员。从事古史研究和古籍整理工作,应毛主席、周总理之请,负责校点《资治通鉴》和“二十四史”。
顾颉刚1931年曾造访济南,并把自己的行程见闻记载到了《辛未访古日记》中,此外,他还曾两次出任齐鲁大学国学所主任,虽然事发成都,与济南没有直接的联系,却也在精神上与济南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一)
1931年5月9日是一个星期六,这天下午,顾颉刚率燕京大学国学研究所六人旅行团到达济南,住进了位于商埠区的北平大旅社。他们在纬四路三义楼饭庄用餐后,步行至齐鲁大学,寻访燕大进修归来的张维华,不遇,顾颉刚等遂北行去了趵突泉。
“泉在市场中,适新遭火灾,触目皆枯椽焦柱。泉有三潭,向上喷吐,势极猛,周约三尺,此他处所未睹者也。”
他们对于当地人不在泉上建公园而设市场,感到“可惜之至”。
随后,他们至“西门大街”购物,回旅社后,张维华已在旅社等待。之后,又到“涌泉池”洗澡,回旅社后顾颉刚又给胡适等人写信。这一晚上,他睡得很晚,差一点失眠。
10日这一天早上,顾颉刚到“十乐坊”吃早点,到邮局发快信,9点时叫车,把行李移到齐鲁大学。这是应张维华之邀而作的决定。这一天,顾颉刚会晤了张维华、林济青院长、魏培修等,随后由张维华陪同,游山东省图书馆,见到了王献唐馆长,并由其陪同,参观了山东省图书馆。看完馆藏的汉画石、鼎彝、书画及善本书之后,顾颉刚评价说:“以王馆长之勇猛精进,数年以后必将蔚然为北方文化重镇矣。”
之后,顾颉刚一行又游览了大明湖的历下亭、铁公祠、张公祠等处,以及布政司小街、大街之各古玩铺、书籍铺,顾颉刚在一家叫作“逢原阁”的书铺买书最多,一共花了120余元。晚饭是在“宴宾楼”吃的,晚上9点多,林济青院长还来与顾颉刚面谈了一些事情。
11日,张维华伴着顾颉刚等,雇人力车至龙洞,10点开始走的,下午1点才到。他们唤一个小孩子领路,步行前往,“凡八里,执火游洞”。又至佛峪,匆匆出来,5点半归,7点多回到了齐鲁大学。这一日的晚饭是在林院长家吃的,听院长谈到了禁烟之事等等。
12日,顾颉刚等又雇车至千佛山。“以离城近,进香者多,故寺院甚新,路亦平坦。丐又多于泰山,每登数级,即遇其一。”在兴国寺观看不多的几处佛像和石刻后,顾颉刚有些失望:“久闻千佛山名,以为佛像必多,搜之竟不再见。叩之寺中人,亦无以答。”
下山时10点多了,顾颉刚又到“大陆银行”取了些钱,到中国旅行社购了车票,到布政司街各书肆购书,到宴宾楼吃饭,饭后又到趵突泉观澜亭听大鼓书,5点多回到了齐鲁大学。晚饭吃在西门大街,饭后禁不住又至泽雅阁购书。
13日这一天,老舍来顾颉刚处晤谈,顾颉刚还给叶圣陶等六人写了信,之后,他应邀在齐鲁大学化学楼演讲,题为《华北访古之经过》,时长约为半小时。
夜观齐鲁大学出版物,顾颉刚见到吴秋辉的文章数篇,“考古书古史及古文字甚精密,因录入笔记。”张维华告诉顾颉刚,此人负才兀傲,坎坷一生,已于前年病殁。顾“闻之怅然”。
14日,顾颉刚补记日记,详记此次旅行所见人士。下午又同张维华游公园,买了一些照片,并到舜井街上造访舜井。其他时间,他继续抄录吴秋辉文章。
15日,顾颉刚与张维华一起,欲至“青大工学院”看谭故城遗物,可惜大门紧闭,未能进入,之后又游“工学院后之金线泉”,到趵突泉购唱本。
顾颉刚这日还专门去栾调甫家拜访。栾调甫时任齐鲁大学国学研究所主任。顾颉刚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栾调甫先生专治墨学,造诣甚精,前晚同席,未承谈吐,遂于今晚访之,不遇,甚怅怅也。”
这一日,顾颉刚又拜访了魏培修、老舍,顺便道别。
16日是一个星期六,顾颉刚这日在张维华陪同下离开了济南。他们8点上胶济线火车,9点多到龙山,到农村服务社寄物,又到城子崖访谭国故城,去捡拾“石陶器”等文物,顾颉刚本人居然能“得石斧一,黑陶碎片若干”。他们接着又踏访了平陵故城。之后,顾颉刚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到龙山车站,在正兴馆吃过午饭,辞别张维华,上车离开了龙山,往临淄方向赶去。
顾颉刚济南此行收获满满,他对这座海右古城印象颇佳:“济南花极茂美,近日玫瑰正开,无论到图书馆,到齐鲁大学,到(商埠)公园,皆不胜其浓郁与烂漫也。”(引文均见顾颉刚《辛未访古日记》)
(二)
抗战初期,游走于西北西南的顾颉刚,前后两次担任齐鲁大学国学所主任。顾颉刚第一次(1939年9月)担任国学所主任期间,进行了一系列旨在提升齐鲁大学科研能力的措施,这些措施在某种程度上扩大了齐鲁大学的学术影响力,在齐鲁大学100多年的校史上有着重要地位。顾颉刚第二次(1944年11月)担任国学所主任的时间很短,因为学潮等众多因素,使得他提出的很多建议都没有来得及实现,这对齐鲁大学不得不说是一件憾事。另一方面,顾颉刚在齐鲁大学期间,个人的学术研究以及他所倡导的集体研究都得到了一定发展,与政学两界人士均有密切接触,社会影响力也不断扩大。
据马琴著《顾颉刚与齐鲁大学(1939-1945)》一文,顾颉刚在齐鲁大学100多年的校史中占据重要位置,具体而言,其影响主要在于以下三方面。
首先,顾颉刚恢复和发展了齐鲁大学国学所原有机构,使国学所进入了一个新阶段,提升了其在高校内的竞争力。顾颉刚接受聘请任职国学所主任后,即通过自己在学界的声望和人际关系召集了众多学者入主齐鲁大学,从而为国学所开展学术研究奠定了基础。
其次,产生了一批有建设性的研究成果。顾颉刚在任时期是齐鲁大学国学所产生科研成果最多的时期,学术刊物众多,比如《责善半月刊》即为顾颉刚所创,它出版的多是民族史、上古史、田野调查的研究论著。
第三,培养了诸多国学研究人才。齐鲁大学国学所在近代中国学术史上影响巨大,除了学者云集、成果众多外,还在于培养了诸多年轻学者,他们在后来的学术道路上同样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比较有名的有严耕望、钱数棠、李为衡、方诗铭、郑逢源等人。顾颉刚不仅注意悉心引导研究所人员怎样研究学问,发现自己的兴趣所长,还为他们安排生活,严耕望后来在编译馆标点《汉书》《后汉书》,方诗铭在北碚修志馆工作。
抗日战争时期,东部地区的教育机构纷纷内迁,使顾颉刚在齐鲁大学结下了一段不太长的学术缘分。顾颉刚任国学所主任后采取了一系列推动学术发展的措施,使国学所在颠沛流离中得到恢复和发展。但顾颉刚并没有打算长期在齐大停留,他后来在自传中说:“在抗战期内,我既不能投降敌伪,就在齐鲁大学歇脚,待到抗战结束,这研究所的根基已打好了,我就离开齐大。”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顾颉刚也曾到过济南。据钱宗范在《忆童书业先生和我难忘的师生情》一文,钱宗范在读金文、《左传》等古书中,产生对“朋友”一词宗法古义的想法,和童书业交流,后者完全赞同,并补充了若干新见,之后,钱宗范写成《“朋友”考》一文,由童书业寄给了顾颉刚先生,得到顾先生的高度评价,专门写信来鼓励,并说此文已介绍给上海《中华文史论丛》发表。顾颉刚先生从此和钱宗范有了直接联系。1965年5月,顾颉刚先生从青岛休养回北京途中到济南小住,童书业先生带了他女儿童教英、钱宗范和北大毕业的青年教师徐连城三人,一起去宾馆看望。直到1979年8月,顾老以86岁高龄还从北京三里河宿舍给钱宗范写信,鼓励他在广西努力从事历史地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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