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锦书(下)

八大峡社区居民张海霞

母亲当然有求佛问道辅助,可头还是会疼,学也是断断续续地上,家里充斥着无奈的叹息。后来,记得父亲托人约好了济南的大夫。五岁不到的我,不知道济南有多远。只知道很远,要坐夜里两点的火车。临行前,我在黑夜里,对未知的远方感到恐惧,藏在被窝里无助地哭泣,母亲见我哭,也跟着哭起来……同行的三伯伯不知所措地安慰道:你看看!你看看!哭它作甚……下了火车,到了济南。现在回想,除了医院的白色恐怖以外,还有一棵开了花的漂亮的树,以及父亲给我买的那只小雪人的雪糕,是仅有的快乐追忆……长大以后才知道,那所医院叫济南市第五人民医院。再后来,在济南上大学的四年里,公交车上无数次路过凝视,一家再平常不过的医院而已,确实医好了我的疼以及我们家的痛。现在的我,身子虽是清瘦了些,确实健康得很,一年到底,也不见得有个头疼脑热。想是因为幼时的躯体,早已吸收了常人一辈子的药剂吧。又想,我的脑干大抵就是在那会子被烧坏的呢……它选择性地丧失部分功能,又怜爱地保存一些功能。因怜生爱,生生不息。

伴着我的思绪,飞机继续由南国飞向北疆。它迈过南岭、跨过长江、驶入黄海上空……终于一座灯火璀璨的岛城映入眼帘,是的,这是我的第二故乡——青岛。在生命的纬度里,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命运安排在这里度过余生,是我不曾想过的,也是父母所不曾想过的。户籍的迁出,将我与老家之间划了一道线,这道线让我对时光流逝无比珍视,因而怀着一种特别的爱意,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珍藏在心灵的谷仓里,在云中描成一幅色彩斑斓的锦书:待春来,四月的古城村落里,槐花飘香、榆叶飘香、紫色的梧桐花压满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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