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协奏曲

恋爱时的杨松杰和李娅莉。(本人供图)生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也是风花雪月你侬我侬。在杨松杰平衡梦想的重量时,身边还有一直陪伴他的“助梦人”——理解、支持、帮助,李娅莉的出现,完整了他的生命。两人的故事从戏剧化的开篇,到点点滴滴数不清的温暖瞬间,爱情与生活的交融还在继续,纯粹又美好。

最长情的告白

第一次看到杨松杰在街边唱歌,就是在青岛。李娅莉还在济南上大四,趁着假期来找已经工作的杨松杰。

“我当时看到他唱歌的唯一感觉就是羡慕,他有这样一份爱好,如此热爱,真好。”在李娅莉眼中,杨松杰拥有她不会有的体验,那是能够发自内心的快乐,她不仅理解而且很支持。

李娅莉出生于1986年,比杨松杰小一届,白净清秀的面庞总是挂着笑容,当说起俩人初遇时的场景,她的神情不知不觉间就转换成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少女。

2007年7月,济南站炎热沉闷,在通往潍坊的绿皮火车上,李娅莉对面坐下了一个穿着“诡异”的男生,脖子上戴着一条细细的金链子,一把吉他竖在身旁。彼时李娅莉一袭黑裙乖巧地坐在对面,对面前的杨松杰充满不解。

火车晃晃悠悠地启程,两人一路无话,直至乘务员查票,两人齐齐拿出学生证——“你也是济南大学的?”

之后的旅途中,两人热络地聊了起来,转眼三个半小时过去,终点站到了。杨松杰自告奋勇给李娅莉拿行李,她跳上汽车,挥手告别。直到车门关闭,两人谁也没有开口留下联系方式。

“有些失望。”李娅莉笑着说出当年的心事,不过幸运的是两人的缘分并没有结束。

盛夏到凉秋,新的学期开始。李娅莉在校园突然偶遇杨松杰,打了招呼,擦肩而过。一个月过去,杨松杰上网时电脑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人人网”的“人气之星”推荐,而显示的照片正是李娅莉。他们终于有了联系。

理不清,剪不断。2013年9月20日,距离他们第一次相遇过去了六年零两个月,他们结婚了。

婚后的二人时光,大多数都是李娅莉陪着杨松杰唱歌。台儿庄、扬州、苏州、淮安、临沂、济南……每逢假期,两个人就开着车去各地游走。说是玩,但杨松杰每次都“带着他的四件套:音响、吉他、话筒、谱架。走到哪唱到哪,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当天晚上他就会出去唱歌,有时候一晚上就把房费赚回来了。”李娅莉笑道。

“所有人都是因为音乐聚在一起,没有拘束,只有当下的快乐。”在街边,说话和唱歌都是自由的,观众都是单纯地被歌声吸引,产生共鸣,李娅莉在旁边看着,觉得像在另一个理想国。暂时的精神出逃,从生活和工作的压力中释放,她明白了观众的想法,也体悟了杨松杰的想法。

刚知道杨松杰除了上班还要去街头唱歌时,李娅莉总是会问:“你不累吗?”现在她知道,这是他最放松的时候。

听老婆话准没错

“严妻出好夫。”杨松杰乐呵呵地评价。李娅莉是研究生,从事的是文字工作,读的书多,思维敏捷。杨松杰总形容自己像个“大老粗”,羡慕妻子肚子里有墨水,什么事经她点拨都变得简单。每次买东西他都会先问问李娅莉,以前连买双袜子都要征求意见,如今就算是买乐器,也会让她拿主意。

李娅莉第一次陪杨松杰去买音响是在2009年,两人去了台东的一家小店,在里面足足呆了一下午。是买600元的还是买1100元的?举棋不定。贵的显然音质更好,可杨松杰却觉得自己“配不上”,没有业绩的时候,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就1000多元,他手头用了好几年的音响之前也才花了200元。

“他总想着差不多就行,但是我知道呈现效果肯定差很多。”能力范围内拥有最好的,这样才有往更高处发展的可能,李娅莉相信他,钱可以再赚回来,梦想和快乐不能差不多,她不想让他后悔。

杨松杰听了她的话,把口袋里全部的钱掏了出来,大票小票加起来986块,软磨硬泡拿下了那台音响。买完之后两人就去了佳世客旁的步行街。杨松杰要去唱歌,他要向街边的每个人展示,他是一个值得拥有最好音乐器材的歌手。当天酣唱一晚上就赚到了530元,是那时他收获最多的一次。

“她总说我买便宜的就是买了个声音放大器,而不是情感的放大器。她说得很对,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不配用那么好的,总是想攒钱,但是她让我觉得我值得,应该大胆地投资自己。用的器件贵了,我唱歌也更用心更快乐。”杨松杰把李娅莉称为自己的人生消费导师。

“今朝有酒今朝醉。”李娅莉总是这样开导他。和杨松杰比起来,李娅莉似乎更是个潇洒的人生体验者。

虽然李娅莉不懂音乐,但是她懂杨松杰。每次在街头表演,她就是他的贴身助手,“他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该给他水,他一个手势我就知道该给他换吉他弦,有时候我还会负责给他拍视频”。

红颜知己陪伴,这是何等浪漫,可李娅莉笑着打趣,“他的浪漫就是在婚前,结婚后哪还有浪漫可言。”她清楚记得杨松杰第一次约会对她唱的歌,是许巍的《蓝莲花》。

婚后的惊喜似乎只出现在街边。“唱歌时总是会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有小朋友想给他钱,结果没有零钱,就把自己手中的棒棒糖悄悄塞到他的口袋里；有两个从南方来青岛参加比赛的人,听着他的歌就跳起舞来……”

有的听众会写纸条放在杨松杰的包里,有的写着“喜欢你”“喜欢你的歌”,有的写着“可以交个朋友吗”,最后附上自己的微信号码,还有的是为他加油。这些大大小小的纸条,李娅莉都会仔细替他收好,一直保存到现在。

守望相助中成长

在家里,杨松杰工作室的门上贴着一幅卡通画:一个火柴人坐在桌前拿着吉他,画上方写着“工作中,请勿打扰”。画风简单,充满童真。他的家里到处贴着画,都是两个女儿的作品。五颜六色的线条,不规则的图案,四岁的孩子还在学习绘画的过程,作为父母,他们不仅将每一幅画作都装订好,还会用相框裱起来,挂在客厅墙上。

“大女儿特别喜欢画画,看到什么都想画下来,她喜欢我们就支持。”李娅莉是个开明的人,她似乎从来没有压抑过别人的喜好,对于杨松杰,她更是全力支持,甚至会鼓励他攒攒钱,去成为一个真正的流浪歌手。但杨松杰有自己的考量,他不想让爱好成为谋生工具。

“如果爱好成为我的全部收入来源,生活的压力就挤在这一边,这个本来让我能够释放压力的爱好就变味了。”

杨松杰不是没有尝试过将爱好发展成稳定的赚钱方式。2019年的夏天,一位酒吧老板在看过他的街头演出后,邀请他去店里驻场,待遇诱人,盛情难却,杨松杰选择去试试。

周末晚上,人声嘈杂,烟雾缭绕,酒吧里的环境比想象中闷。杨松杰坐在台上悠悠地唱着顾客点的歌,台下的人在嬉笑玩闹。这一幕恰好被来逛街的李娅莉看到。

“当时我就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顺着声音找到那家酒吧,看到他在里边唱歌,我当时很惊讶,但是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李娅莉知道,杨松杰是热爱音乐的人,而在酒吧驻唱并不像街边一样自由,但为了家庭,他做出了妥协。

台上的杨松杰也看到了李娅莉,惊慌地跟老板说不能唱了,他要回去陪老婆。“我跟她说出来加班,结果却在这里,我怕她生气,再也没在那唱歌。”跟金钱比起来,杨松杰更在乎的还是家人。

而在音乐梦想的路上,不仅有家人助跑,杨松杰的身边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左也,就是杨松杰在李村街头唱歌时认识的,年龄相仿的异乡人,彼此有很多的共同话题。2019年,左也患胰腺炎,情况严重。杨松杰出差回来去看望时,他正躺在床上输着液,完全没了平时的意气风发。

“兄弟,你要坚强。每当音乐响起的时候,所有烦恼都抛在脑后。当初我们心中的向往,还有疼爱我们的模样。来吧兄弟,一起飞吧……”这是为左也写的歌,因为音乐相识的圈子,音乐是最好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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