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土”上的一棵小草

李俊三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每当听到这首20世纪80年代的流行歌曲《小草》,我就想起那时候在煤油灯下业余创作的一幕幕。那年,我高考落榜,回到小村当民办教师,本质身份还是农民。我想在文字里寻找我的明天。

当时,接触到的报刊并不多,其中就有《农村大众》。这份报纸是村里订阅的,邮递员为了省事把报纸和村民的信件放在学校里,让学生捎到村支书的家里或者村民的手中。我属于“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读《农村大众》,最喜欢其中的文学副刊《沃土》,有喜欢的诗歌,甚至抄下来。后来,我尝试着给《农村大众》投稿。那时候没有电脑,没有电子邮件,靠书信传递。每次寄稿,必须认真地把诗歌誊抄在稿纸上,装进信封里,按照报纸上提供的地址,写上邮政编码“250014”,写上“济南市经十路46号《农村大众》编辑部收”字样。寄信要到20里外的小镇上。很多时候,我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往返40里,把我的那些分行的文字,投进绿色的邮筒里。我的心,也伴随着那绿色的希望,一起飞翔。

发出去的这些稿件,大都杳无音信。即使这样,也没有阻挡我文学之梦的一次又一次地远行。那时候,我在诗中写道:“带着昨夜的相思/到远方,去喂/一只老张着口的鸽子。”

我是幸运的。有一天,我惊喜地发现,我的小诗《乡村的早晨》发表在1984年11月8日的《农村大众》上。这给了我巨大的鼓励和鞭策。之后,我的大量诗歌《清晨,阳光照进小窗》《选择》《小村故事》《启明星》《乡村教师的妻子》《夏天的阳光》《棉花》《乡村小学》《爷爷与酒》等等,通过《农村大众》与读者见面。

我喜欢《农村大众》,喜欢《农村大众》上那些散发着泥土味的文学作品。屈指算来,这些年,我在《农村大众》发表散文、诗歌50余篇(首)。那些诗,直面现实,有感而发,从小处入手,反映乡村大千世界。

1987年2月,我顺利地加入了山东省作家协会,当时才24岁,是比较年轻的会员。后来,我的诗歌发表在《诗刊》《人民文学》《星星》诗刊等全国有影响的刊物上,再后来,我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成为我县本土第一位国家级会员。

写啊、写啊、不停地写,一直写到现在。转眼间,四十年过去了。如今,我还是想回到乡村。在乡村的一隅,建造一所自己的小小院落,房后种树,房前养花。院子里,养一只狗、一只猫和一些鸡,我每天都能听到犬吠、猫喵和鸡鸣。不远处是一片小小的菜园。菜园里长满韭菜、菠菜、辣椒、茄子,房前屋后挂满芸豆、丝瓜,一年四季吃新鲜的蔬菜,冬天里,吃着白菜萝卜度过漫长的寒冬。在这样的环境里,继续着我的写作。

我愿做“沃土”上的一棵小草,把大地母亲紧紧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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